“卢导,玩青春少女失恋后要死要活的那一套?”
苏媚直接往病床前一走,双臂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卢正因。
卢正因用没有受伤的右臂盖在自己脸上。
苏媚哂笑一声,“哟,真是看不出来,你这是觉得不好意思吗?”
竟然还有精力觉得丢脸,那看来是没有大碍了。
苏媚这么冷嘲热讽,多少没点人性。
卢正因真是被嘲得老脸羞红:“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你能不能说点好的?”真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呗!!
“你都已经要去寻死了,还在乎别人说的话是好是赖?你事儿怎么这么多?”
苏媚一张嘴毒起来,卢正因都快要从病床上爬起来跟她掐架了!
沈焰就在苏媚身后,冷幽幽看着。
她还真是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就连这种中年男人,都能聊得有来有回,关系融洽。
“黎桑,你先带沈焰出去,我跟卢导有几句话要说。”
带他出去?
她以为,他是她可以挥之即去,都不用过问一下他意见的?
然而,就在沈焰如是想时,苏媚又看向他,半弯着腰,跟轮椅上的他平视着,“沈焰,可以吗?”
感觉自己倍受尊重的男人,瞬间就心情愉悦。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当病房中只剩下苏媚跟卢正因两人。
苏媚随手将病房里自带的折叠椅推到病床前,近距离坐在卢正因跟前,“卢导,受了什么刺激要自杀?能跟我说说么?”
“毕竟我大半夜睡得正香,却被一个电话叫到医院,不将事情了解清楚,怎么着也对不起我自己,是不是?”
卢正因像咸鱼一样躺着,半晌没说话。
苏媚也懒得惯着他。
站起身,折叠椅的轮子在地面上发出嘎吱一声响。
“行,不说也没关系。我等下就去护士台,将紧急联系人那一栏的联系方式删掉,之后甭管你出什么事,反正也找不到我头上。至于本来答应你明天来看你,我也不用来了,正好乐得轻松自在。”
而且说完就走,毫不停留。
吓得卢正因直接从病床上坐起来,“你别走啊……”
“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说,你就走什么……”年纪轻轻的,这么心急,这么缺乏爱心,高低有点丧心病狂了啊!
苏媚这才转身回去坐下。
这不就得了?非得要被治一治,才肯正常开口。
“苏小姐,如果你深爱一人近二十年,到头来却发现一腔痴情皆被负,你深爱的人竟然想置你于死地,你会如何?”
卢正因说这话时,眼皮耷拉着,眼角眉梢都是丧气。
因为低垂着头,所以卢正因并没有觉察到,苏媚听到他说的话,眉眼微动,明眸有一瞬间的晃神,好像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但她情绪收敛得很快,眨眼间,思绪回笼,快得让人来不及发现。
“我会如何?”
苏媚慢条斯理呢喃着。
“我当然是会好好活出个人样来,有机会的话就狠狠报复回去。总不至于像你这副熊样,率先想到的竟然是弄死自己。卢导,你可真行。”
苏媚夸得很阴阳。
卢正因本来就不好意思,现在被继续这么一顿阴阳,那就更加羞愤欲死了。
“卢导,你说的爱了近二十年的人,该不会是影后乐浓吧?”
之前她在蓝钻商场,被乐浓的助理泼水,就怀疑过是不是跟卢正因挂钩,结果被他矢口否认了,但苏媚始终没觉得自己猜错了。
这次,她瞬间联想到的,也是乐浓。
“来,让我猜猜,你今天之所以会遭这罪,也是因为那位大名鼎鼎的乐影后下的黑手?”
“她为什么会对你下黑手?”苏媚不等卢正因说话,便继续道,“坊间传言,她有息影的打算,且曾接受采访时说,她希望大家始终记得,她是个不忘初心,善始善终的演员。根据我的分析,像这种占有欲强,又极度高傲的女人,应该有一定强迫症。她息影,多半想跟你再合作一次,这就叫不忘初心,善始善终。”
“而你给她当了将近二十年的舔狗,得她请求,必定会竭尽全力,哪怕耗到江郎才尽,也要给她一份最后的风光。
她打的如意算盘是这样,但没想到,你拒绝了她,而且是以我为借口,对不对?”
卢正因勉强挽尊:“苏小姐,舔狗这词,难听。”
“没有否认,也就是说我的猜测是对的。我怎么用词不重要,反正是事实。”
卢正因捂脸。
事实归事实,但他要脸啊!
“卢导,上次我在蓝钻商场被乐浓的助理泼水,问跟你有没有关系,你可是否认来着……”
卢正因是真被苏媚扒得连底裤都不剩!
而且苏媚眼神还明晃晃的写着:欠了我一个又一个的人情,打算怎么还我?
卢正因豁出一张老脸,鼓起勇气说道:“苏媚大侄女,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一穷二白。不如这样,你勉为其难认我当叔,我努力挣点钱,等我死了,遗产都是你的。”
“而且只要我活着一天,多尽心尽力给你写剧本,拉到投资了就找你当女主角,迟早把你捧上跟乐浓差不多的地位!”
卢正因可劲地开空头支票,而且不知是不是孤家寡人太久,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让苏媚认他当叔叔。八壹中文網
苏媚想了想,不就是喊声卢叔而已,反正她也不亏。
于是干脆利落道:“可以,卢叔,你空口白牙给的承诺,之后可别自己忘记了。”
时值半夜,天气又冷。
苏媚没打算拉着沈焰一起在医院里耗着,毕竟那位爷脾气龟毛又矜贵得很,让他继续在医院里耗下去,还不知有多少牢骚。
于是对卢正因道:“我先回去,不确定明天什么时候会来,但你放心,最迟不过下午。”
“就走啊,大侄女……”卢正因显然觉得恋恋不舍。
“不然呢?就在这里陪床啊?想得倒美。”
苏媚临离开前,担心卢正因再次作死,还特意多警告了一句。
“你要是再来一次自杀之类的狗屁倒灶的事,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再来的,知道吗?”
卢正因挥了挥没受伤的那只手,“知道了,知道了。”
走吧走吧,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现在被割伤的手臂还疼得厉害,已经彻底清醒了,怎么可能还做这种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