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杨璟谦看着从赌馆里鬼鬼祟祟溜出来的人，皱眉问道。
而被他喊住的人，费力地将裹得严严实实地脑袋伸出来，一脸诧异地问：“这都能认出来是我？”
杨璟谦：“......”
好歹是一起从小长大的，认个背影很值得诧异吗？
段子珩四处看了看，见没有熟悉的人后，便拉着杨璟谦朝一旁的小巷走去。
“鬼鬼祟祟地干什么？”杨璟谦跟着段在珩走到小巷子，脸上的疑惑更甚。
来赌馆，难道是段子珩很缺银子？
可段子珩刚成为大盛最年轻的丞相，俸禄也才发，怎么就缺银子了？
一时间，杨璟谦脑海里浮现出若干段子珩可能染上的恶习，脸色也越发铁青。
好在段子珩及时发声，避免了一场家暴。
“这不，王妃要生了，大家都在押她生什么吗？我也凑个热闹，押了点银子。”
听到这话，杨璟谦的脸上稍缓：“那你干嘛鬼鬼祟祟的？”
“我可是一朝丞相，还是最年轻的丞相，怎么能光明正大的出入赌馆？”段子珩理直气壮地说，实际上是怕被沐可希知道了，又找借口使唤他。
想他一朝丞相，还要被翼王妃当成赚钱的工具，说起来也是一把辛酸泪。
虽然，沐可希给的很多，但是他也不想天天熬到晚上啊。
这要是被沐可希知道，他参加这种赌局，肯定会说“既然段大人这么闲，不如......”
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但是，想从沐可希身上占便宜的心，蠢蠢欲动。最终他还是没能按捺住，裹严实后，溜到赌馆。将一个月的俸禄，全部押上了。
“强词夺理！”杨璟谦将段子珩头上的布巾取下，现在谁不知道他是天子的心腹，就算知道他出入赌馆，谁又敢去谏言？
“嘿嘿。”段子珩挠了挠脸，傻笑道。
杨璟谦已经习惯了段子珩时不时的傻笑，牵着他的手：“回家吧。”
段子珩乔装打扮进赌坊的事，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沐可希的双眼。
“段大人还挺闲的嘛，不如......”
沐可希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段子珩急忙打断：“下官不闲，皇上给下官安排了很多事！”
拒绝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段大人都还没听是什么事，就说自己没空？这以后要是后悔了，可别来找本妃哭诉啊。”沐可希饶有兴致地看向段子珩。
段子珩想到沐可希那些奇思妙想的点子，忍不住心动。
“王妃不如先说是什么事，下官再看看有没有时间？”
“不能！”沐可希直接拒绝：“段大人不妨赌一赌？”
段子珩咬牙，心下一横，不就是赌吗？谁不敢谁孙子！
“下官不忙，有空得很！，王妃有何事，尽管吩咐！”
“段大人豪爽！”沐可希象征性地拍了两下手：“说正事前，段大人不妨先替周大人去一趟南方？”
周大人，全名周连城，赵梓卿的丈夫。
赵梓卿怀有身孕，临近生产，自然不愿意丈夫出远门。
段子珩：“......”
“哎，下官突然想起，皇上昨日给下官安排了一个事......”
“开办民生报！”沐可希直接扔出自己的诱饵，果不其然，段子珩咬钩了。
“民生报？”这是什么东西？
“对，一种即时传递信息的东西，真正做到朝廷的政策方略，能被百姓知晓。百姓的难处，由书生执笔，上达天听！”
经过沐可希的解释，段子珩瞬间明白民生报的用处。
在脑中构想一番后，段子珩将自己想到的难处都说了：“可纸张贵，读书人又少，很难推行啊。”
沐可希勾唇一笑：“所以，造纸、办学刻不容缓！”
其实，这些事沐可希已经和祁锦翊商议过了，也征得祁锦修的同意。甚至连人手都选好了，正是段子珩。
但是，这不是还没下圣旨吗？
利用信息差，坑一把段子珩，也不是不行。
“造纸、办学？”段子珩喃喃道，入朝为官，没有人不想名垂千史。他也一样。
现在有个留名千史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是抓住呢，还是抓住呢？
“仔细想想，皇上安排的事，好像也不是很急。”段子珩果断作出决定：“再说了，周夫人临盆在即，都是同僚，下官替周大人跑这一趟也不是不行。”
“那就辛苦段大人了。”沐可希假惺惺地说，虽然她原谅了普惠算计她一事，但该记的仇还是要记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父债子偿，合情合理。
所以她压榨起段子珩来，心安理得。
段子珩：“......”
挂名师徒，也是“父子局”？
说完，沐可希将造纸的详细方法写给了段子珩：“一步一步地来。”
等段子珩离开后，沐可希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祁锦翊：“快快快，两个都押，两个都押！！！”
听到这话，祁锦翊有一瞬的错愕。两个都押？难道？
沐可希看着反应过来的祁锦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别忘了押银子！”
段子珩捧着造纸的方法，马不停蹄地进了宫，自荐代替周连城去南方。
祁锦修虽然诧异，但也同意了。反正去南方也不是什么大事，赵梓卿和沐可希的关系好，给沐可希一个面子也行。
“对了，爱卿，从南方回来后，朕这里有件事要交给你。”
段子珩诧异，恭敬地行礼：“不知是何事？”
祁锦修将造纸、办学和民生报的事说了，并补充道：“可希向朕举荐你，朕也觉得你合适。本想下道圣旨到段府，但爱卿既然进宫了，那便当面说了。”
段子珩：“......”
所以我为何要答应去南方一趟？
奸商！
看到段子珩咬牙切齿的样子，祁锦修沉声问道：“爱卿不愿意？”
“臣很愿意，非常愿意。”段子珩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臣这是高兴傻了。”
在去南方的路上，段子珩心想，等民生报办出来，他第一件事就是登报和普惠大师断绝挂名师徒关系！
这样，看沐可希还用什么理由压榨他！
虽然最后他以辛劳入股，成为造纸厂的股东，赚得盆满钵满时，笑得满脸褶子。但仍然不影响他现在暗暗生闷气。
还好，他的青梅竹马杨璟谦陪着他。
唔，或者是竹马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