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7月20日,凌晨4点,陈树一个人坐在公司的会议室内,恍惚地看着屏幕前的聊天框。
“陈工,方案文本差不多就这样,明天上区域总的会议还请多上心了。”
久不见回复的网络留言,传来了一条中年男人的语音讯息。
等到回应后的陈树深深打了一个哈欠,随意收拾了一会儿电脑,离开了会议室,来到了公司楼下的快递柜前。
“你在地球另一面找我开会,好歹也看着点时差吧。”陈树抱怨着输入了取件码。
手游里重度氪金后才抽中的限量盲盒,已经因加班在柜子里滞留了两天。
凌晨4:30分,陈树回到了公租屋。
已经连续加班40小时后回到居所,陈树身心俱疲,但看着桌上四方的盲盒,却还是忍不住撕开了外包装。
打开外层浮夸的纸板壳,一个纹理复杂,雕工精致,饰面栩栩如生的青铜方盒呈现在眼前。
“似乎是商代凤鸟纹。”陈树仔细观察着表面,几只青铜凤鸟栩栩如生,翅膀包裹在盒子四角,铜鸟眼中还散发着暗淡地红光。
“做工还挺细致。”
陈树把玩一阵之后,将盒子放在桌子上,不禁赞了一声。
而那盒子上的“凤鸟”在听到赞美后,竟开始发出白色荧光。
“声控灯?”
青铜盒竟原地浮起,其上光芒愈发明亮,顷刻间竟亮如白昼,隐约中见到凤鸟舒展翅膀,盘旋而上。
“卧槽!”
陈树下意识要去捂住盒子,但光线径直穿透了手掌,如同直面了氢弹爆闪,意识瞬间被抽离出了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额头上水珠滴落,刺冷的感觉使陈树猛然惊醒。
似乎是在一处山洞内,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有微弱的暗溪流水声。
待双目适应了黑暗后,发现不远处的岩壁隐约有火光闪烁。挣扎着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扶着岩壁朝火光走去,越过乱石转角,果真看到了洞口。
洞口前升起了一堆篝火一个光头男人正在旁打着瞌睡。
“这难道是某种新形式的绑架么。”
陈树想起网络上那些关于缅北的视频,以及某些神秘富豪的恶趣味游戏。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两个肾,又仔细检查了身体。万幸,并没有少什么零件或者多了什么东西。
眼前这个男人穿着一身古装皮棉袄,光秃地脑瓜顶,后脑留着一撮猪尾巴似的细头发,双手抱着弯刀,身旁放着弓箭与箭袋。
陈树慢慢退到了墙角,摸了摸口袋,奇迹般地手机居然没有丢。看着篝火旁的光头,手上按起了报警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始终是盲音,又仔细查看了身后的洞穴,并没有发现其他道路,唯一的出口就在眼前。
“或许可以等那个男人彻底睡着时悄悄溜出去”
陈树正暗自盘算着逃跑计划,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两下。
“我x!”陈树绝望地大喊,缓缓闭上了双眼。
随后《takemehigher》的闹铃瞬间响彻了整个山洞,
陈树想要调低音量,音量键却卡住了。虽然最终成功静音,却为时已晚。
那光头大叫着拔出腰刀,开始四处寻找。不一会儿就发现了在角落疯狂按手机的陈树,两人四目相对,静止了数秒。
“什么人!”
光头男子率先反应,大喝一声,收起弯刀,利落地拿起身旁的弓箭对准了陈树。
箭矢在瞄准的瞬间同时射出,陈树本能往后一缩,箭头擦着脚踝精准地插入两腿间的硬土里,猛地抬头,却见又一支箭正对准了自己。
“这位大哥!无冤无仇的不至于吧!”陈树大喊。
“你们绑架业现在都被卷成这样了吗?”陈树立在原地,双手象征性地往上抬举。
那光头拉着满弓,缓慢向前逼近,月牙形的箭头在篝火的映衬下折射出一阵寒光。
“南蛮子果真狡猾,居然能找到这里,让你的人马上现身!”
“我的人?”
陈树一脸懵逼,呆呆地看着对方。
“少废话!方才尔等大声喧闹以为我听不出么!”
光头大声说着,随即又补充道:“居然还有倭人,南蛮子果真是南蛮子,天命汗说的没错,南蛮子就应该全部杀干净,免得继续为祸世间!”
“我这是遇到了当年上街砸日本车的那位大哥了么”陈树暗想。
“哥们儿,现在是法制社会,你这样迟早会被抓的。不如你放了我,虽然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但我保证绝对不报警。。。”
“南蛮子休要花言巧语!”
光头怒喝一声打断了陈树,随即向四周大叫:“其余南贼马上现身,不然我杀了他!”。
说罢一支箭射出,月牙形箭头擦着陈树的头皮飞过,如剃刀般铲去了一大块头发。随即那光头又以极快的速度上了另一支新的三角锥形箭。
陈树瞬时感到头皮被刮起一阵灼烧感,求生本能告诉他眼前这个疯子是真会撕票的。
“大哥你冷静一下,刚才是我手机闹钟响了,我没什么同伙,也没有人跟来。”
说着将手机屏幕朝向对方比划着,并打开了音量,音乐又响彻了山洞。
“狗南蛮还敢用倭人妖法!就不怕你们刚死的老皇帝不闭眼么!新皇帝的狗腿子居然都开始用倭人了!亏得老皇帝当年费劲平了倭乱。”
随即一箭射出。
陈树惨叫一声,锥形箭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击穿了手机,箭头在后面的掌心留下了一个数寸深的血洞。
这一箭让陈树直接半跪了下去,剧烈的疼痛刺激着神经,眼角余光瞥见那光头正准备再次上弦。隐约间听见了拉弦的声音,头皮一阵紧缩,这一发八成是直接朝着自己的天灵盖而来的。
陈树大惊,本能地爆起全身力气侧身撞向前方,几乎同时弓矢射出,擦着头皮一侧飞了过去,随后那光头猝不及防,被撞倒在地,陈树顺势直接半骑在他身体上。
倒地后的光头男下意识欲抽刀,陈树见状不顾右手掌剧烈的疼痛,奋力支撑起双腿夹住了对方的脖颈,同时扭动身体,双手死命扭曲对方右手反关节,对光头男子使出了“十字固”。
那光头显然没有料到眼前之人竟能有如此身手,拼命挣扎却发现怎么也挣脱不了束缚。
几番往来角力后,陈树总算勉强制服了对方。
陈树看着自己不停渗血的右手掌,生存本能带着恐惧与愤怒涌上心头。
由于被牢牢压在身下,光头男没法挣脱,喉管里发出时断时续,如野兽般的低吼声,中间夹杂着一些陈树听不懂的语言,以及零碎的“杀了你”、“南蛮狗”等汉语。
“我去你大爷的!”
陈树怒极,随即奋力一扭,只听得几阵沉闷的骨骼扭曲声。
随着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光头男子整条右手臂被彻底旋转了360度。
陈树彻底红了眼,丧失了最后一丝害怕的理智。只觉的对方的右手挣扎似乎松动不少,本能地认为是自己没能彻底控制住光头。
想到此处,陈树嘶吼着不顾一切起身绕后,双手对着那颗光头玩命进行“裸绞”。
任凭自己的伤口反复撕裂,集中全身力气,瞬间发力。
光头男子剧烈地挣扎,肉色的秃头逐渐憋成了紫红色,张着嘴却无法呼吸,陈树又顺势用双腿勾住对方下半身。
不久后,身下男子逐渐没了动静。
又僵持了一会儿,陈树双手彻底脱力,那光头男子顺势如软泥般往前倒了下去,不再动弹。陈树同时向后倒下,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休息片刻后,在翻找光头男子全身时,竟没有找到任何一件现代物品。
且不说眼前这个疯子是否有重度cos癖好,陈树明明记得如今是盛夏,而山洞外却是大雪纷飞。
穿着单衣的他只得扒了光头男的全身棉袄给自己套上,将就着休息了一晚。
洞外的雪在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停了,往外望去,自己所处的山洞在山腰间。四周望不到头的银白色森林往远处延伸,直到组成了起伏的天际线。
回过神来的陈树枯坐了整晚,杀人后的不适感以及洞外奇怪地天气不停冲击着他的神经。看着地上休克的光头,越看越恼火。
心一横,将他另一只手同样强行脱臼,将他用绳子捆成粽子绑在洞外的树墩上,并且在嘴里塞满了各种石头干草等填充物。
陈树拿起地上的弯刀,又收集了光头包袱里剩下的几块干豆饼,弓箭已经在打斗中掉入了篝火,烧成了木炭。
一切准备妥当后,走出了洞窟,看着洞外漫天的雪景,陈树嘴里时不时念叨着各种理由。
“他自己晕了过去,我把他绑在树上急救,他自说自话就冻死了,这不就是自杀么?”
“自己晕了过去,我去救他,他冻死了,不就是自杀么?”
如同自我催眠,陈树的负罪感逐渐轻松了不少,脚步也轻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