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我不要喝药。。”
正厅的椅子上，一个穿着粉嫩白裙的少女正呜咽着捧着粗碗，里面还有一半没喝完的中药。
同样的，少女也带着一只眼罩，只不过是白色的。
“阿雪听话，把药喝了身子才能好。”陈忠柔声说着，取回少女捧着的粗碗，倒回了炉子里热了热。
钟林和王辅两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王辅小声地说道：“这是。。新花样？”
陈忠苦涩地笑了笑，默默点了点头。
“奥。。”
钟林一头雾水，同样小声问道：“夫人这是有什么疾病？”八壹中文網
“算有吧。。。也不算有。”陈忠苦笑着站在小火炉前，默默感受着药水的温度。
钟林微微凑近了身体，小声说：
“毛承禄那个小子说，你老婆。。”
说着，钟林做出一个悲催的表情，不言自明，陈忠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两人同时用眼角余光看向座位上的林雪。
眼前这个坐在椅子上“呜咽”的少女林雪，正同样用眼角余光瞄着他们，一瞬间目光中带过一丝杀气。
陈忠一个激灵，差点把手里的粗碗给打错在地，好在钟林反应及时，接住了药碗。
“咳咳。。”陈忠清了清嗓子，朝着二人抱拳。“家妻有隐疾，实在是让两位兄弟见笑了。”
林雪从座位上起身，朝着钟林和王辅欠身一礼。笑着说道：“不妨事的，我的身子在杀光教坊司的人之前，是不会倒下的。”
果然是两姐妹，都擅长用最精致的五官说出最恐怖的话。
如果所林雨是一团冲天大火，那林雪就是极寒冰渊。
钟林如是想到，怜悯地看了陈忠一眼，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这是才想到手里还提留着两个食盒，随即将食盒放到林雪面前。
“夫人，这是旅顺守备府给军人家属的慰问品，都是写耐放的甜糕点什么的，算是一点心意。”
说道甜字时，钟林特意微不可查的加重了语气。
“一点中药而已，奴家也不至于要用甜点心下咽。”林雪笑着接过了食盒，朝着钟林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陈忠，开心的朝他说道。
至少钟林和王辅觉得她是开心的在说。
随后林雪亲自拿药壶倒了满满一碗中药，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口干了下去。
“夫人，海量！”钟林下意识举起了大拇指。
“叔叔过奖了。”林雪笑着用丝布抹了抹嘴角，余光又朝陈忠看了一眼。钟林和王辅不由得在内心开始为陈忠祈祷，但愿明天还能在见到他——完完整整的。
待众人收拾了正厅后，围坐到了一张圆桌上，林雪同样在列，一只手死死握住了陈忠的衣袖。
钟林则神态自若，特意坐到了陈忠的对面。
“文峥已经都知道了，教坊司的事。”王辅率先打开了话题。
“唔。。。要不要再等等？”陈忠犹豫的问道。
“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在王化贞之前找出那些人。”钟林语气坚定的说道，停顿了片刻后又看向了林雪。
“夫人，我知道那里对你来说是痛苦之地。。”
“文峥。。”陈忠小声喊了钟林一句，后者也知趣地闭上了嘴。
林雪面无表情地看着钟林，嘴唇微张，似是想要说什么却无法开口。但钟林能模模糊糊地察觉到对方正在很努力地要发出声音。
“阿雪。。”陈忠担忧地看向自己的妻子，不经握紧了她的手。
“那里。。。有三层。”
林雪艰难地从喉咙里拉扯出了五个字，随后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晕倒在了陈忠的怀里。
“是常事了。”陈忠安慰着想要上前的钟林与王辅二人。
“倒不如说，她今天已经多说了三个字，平日里关于教坊司只能艰难地说出几个字。”说着，陈忠将林雪送回了房间，又回到了正厅。
钟林神色凝重地看向陈忠，后者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大夫已经看过了，身体上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心魔难去，药物只是帮助条例气血罢了。”
“心魔？”钟林脑海中飞速联想着。
文诗云，林雨，林雪。三个女子她们在教坊司有着同样地遭遇，而当她提起教坊司时，就会变得或轻或重的歇斯底里。
“难道是催眠？”钟林喃喃说道。
“催眠？”陈忠和王辅疑惑地看向钟林。
“她们暗中用手段创造了你们。。不。”钟林摇了摇头，修正了语句继续说道：“那些人创造东江军中核心军官与教坊司女子的邂逅机会。。为了不让姑娘泄密。。”
说道最后，钟林似乎也觉得这说法有点难以成立。
王辅沉吟着点头说道：“确实。。但是又为何要把姑娘摧残至此？”
钟林尝试串联了线索，竟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让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因为还有最后一块名为“动机”的拼图依旧缺失。
陈忠与王辅同样若有所思。
“按照推论，他们并不是特意找到了我们，而是。。”陈忠说着和王辅交换了一个眼神，互相点了点头。
“有人出卖了东江军核心军官在城区内的任务行踪。”王辅神情严峻地说道。
“对。”
陈忠肯定了王辅的话语，继续补充道：“他们要的是建立联系。”
钟林附和着点了点头，下意识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绿豆糕。
“文峥，你看着点嘿。”
陈忠把糕点盘往钟林一边靠了靠，钟林才发现自己的手竟在桌子上的一块空地无故摸索着。
“奥。。多谢。”
随即钟林拿起了绿豆糕，放在眼前若有所思。
“如果说是这样。。”
钟林喃喃开口，准备将绿豆糕送进嘴巴，却下意识看到了糕点上的中式经典云雷纹，长方形的糕点上布满了收尾连接的纹理，如衔尾蛇。
钟林不由得想找出云雷文的最小单元，却把整个方糕旋转了三百六十度都没有找到。
正当陈忠和王辅疑惑地看着钟林为什么拿着块糕点上下翻转时，钟林猛地似乎领悟到了什么。
“原来如此。”
钟林说着将手中的糕点猛地一口送入了嘴巴。
这让他的喉咙直接被堵死，情急之下钟林抄起了一旁喝剩下的药炉灌了下去，就着里面的药渣一起将喉咙疏通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