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枪响，比赛开始。
旁边的跑车“嗖”地一声冲了出去。
寂北寒不动声色地将车驶了出去，与其他车相比，他的车速不算快，再加上跑子的性能很好，颠簸感并不明显。
云意睁开眼，四周如流光般掠过的树影让她的瞳孔紧缩着。
她瑟缩在副驾驶座上，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寂北寒的视线平视着前方，嘴角淡淡勾着：“我都不知道，你还会跳舞？”
他本打算等云意回剧组时再找她的，可《暗香》剧组的路透视频上了热搜，他看了她跳舞的视频后，就再也忍不住了，他竟然冲动到大半夜开车去学校找她。
他没有想到，她跳舞时，那双清澈纯然的眼睛竟然可以变得那么媚......
剧组的人说，她从小学习跳舞，所以才跳得那么好......
但他却不知道她会跳舞，他只知道，云意待在寂家的那三年里，乖巧顺从，没有脾气也没有性格。
她十七岁那年，在雪地里跪了一夜，当许湛说她的腿有可能保不住时，他才第一次见她难过，她先是大哭，哭到眼泪干涸后就开始不吃不喝，他和她说话，她也不回应，眼神空洞得像个玩偶。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告诉她，她的腿一定会好。
听了他的话，少女的眼睛里才开始出现光亮，那时候的她懵懂好骗，他说什么她都会信。
事实上，她即将做的手术，即使是最顶尖的专家也只能保证五成的成功率，后来，手术成功了，手术的创面也不大，做完几次淡疤手术就看不见了。
他没有骗她，少女纤细笔直的双腿保住了。
她很容易受伤，也很容易愈合，很容易伤心，也很容易哄好。
现在想来，她当时那么难过，也许是因为害怕失去那双会跳舞的腿。
......
寂北寒将方向盘一转，超过了前面的一辆跑车，强大的惯性让云意往他的身侧一偏。
他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那股若有若无的淡香，不过她很快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远的。
寂北寒冷下眉眼，有些不耐烦地敲击着方向盘：“我在和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云意冷声答道：“我的事都不关你的事。”
车里静默了一瞬，寂北寒调整了一下呼吸，还是没压住脾气，他怒极反笑：“好得很，云意，真有脾气。”
云意的心脏又开始突突狂跳。
寂北寒用力踩下油门，车速越来越快，前方不远处是山路的尽头，再往前就是坠毁的深渊。
车速太快，车身仿佛要飞起来了，可怕的失重感传来，他像是要往悬崖的方向驶去......
云意吓得脸色发白，紧抓着安全带，语无伦次道：“你疯了吗......开慢一点......你开慢一点啊.......”
寂北寒恍若未闻，猛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
云意的头撞在车窗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还来不及疼，寂北寒又狠踩了一下油门，旁边是急速闪过的景色，快得像是一抹转瞬即逝的光。
寂北寒面无表情地开着车，云意无论怎样哭喊他都没有减速半分。
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
车头被扭转成各种极限角度，云意一次次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撞死，濒临死亡的恐惧感席卷着她。
但每一次车身却差之毫厘地偏过了一辆又一辆的车。
“寂北寒......”云意已经崩溃了，她抽泣着：“你开慢一点啊......”
飙车的快感让寂北寒的怒意缓和了些，他浅浅地扯了下唇角：“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云意快被这个混蛋气死了，但现在这种情况，她能做的只能服软：“求你了……寂北寒……开慢一点……”
他向来不喜欢别人哭哭啼啼的，但她哭着求饶的声音还真是好听。
寂北寒轻声嗤笑：“我喜欢你的态度，但我更不喜欢输。”
他依然狠踩着油门，又超过了一辆红色跑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着，云意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扼住，因为恐惧，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的哭声都是颤抖的。
也许是她哭的太厉害，男人有些心软。
“不会有事的，别害怕。”
他低沉的嗓音里竟然有几分温柔，在他这种混蛋身上，偶尔流露出来的温柔显得格外稀缺。
但在云意眼里却一文不值。
如果她没有坐在这辆车上，她希望寂北寒最好今天就死在这里。
可是现在却不行，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命是绑在一起的，这个混蛋活着，她才能活着。
当云意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滞的时候，车终于停了下来。
周围的嘈杂声让她渐渐回过神来。
车门被打开，外面的亮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寂北寒帮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再解开安全带，他的动作很温柔。
云意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她连腿都是软的。
寂北寒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周围的人在欢呼着，他是第一个冲过终点线的人，他赢了。
男人将她放在引擎盖上坐好，双手撑在她的身侧。
她的头发没有以前长了，柔顺地垂在肩头，也很漂亮。
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靠这么近仔细看她的脸，比起两年前，她好像变得更勾人了些。
他表面平静，心跳的速度却不比刚才飙车时慢。
“云意，我赢了。”他的眼里漾着笑意，嗓音清冽低沉：“你亲我一下，奖金都归你。”
男人的神情愉悦，他想要的礼物不过是她的一个吻而已。
一个吻价值一千万啊，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云意微微抬起头看着他，因为刚才哭过，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亲了你，就有一千万？”
寂北寒“嗯”了一声，看着她纯净澄澈的双眼有些失神。
云意笑了，她的眉眼微弯，比夜空中的上弦月还要好看。
寂北寒也忍不住弯了弯唇。
这时，云意已经恢复了力气，她用尽全身力气，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