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北寒回到房间,觉得心烦至极。
他走到房间外的露台,薄唇叼着烟,橙黄的火光在唇边一闪,四周弥漫起淡蓝色的烟雾。
透过烟雾,他凝望着漆黑的天幕,今夜星光黯淡,能看见清冷的月。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那天过后,她再也没有理过他。
烟草的苦涩通过味蕾进入血液再身体里循坏,一直传到心中。
烟丝燃烧着,灼得指尖发疼,他想起有一次为她披衣服,她闻到烟味的那副嫌弃模样,心中一阵烦躁,直接将手中的烟摁熄。
算了,以后不抽了。
他在露台静静站了片刻,冬夜凛冽的风也没让他清醒多少,越冷静他就发现自己越想她。
寂北寒还是没忍住,给她发了条信息。
“在做什么?”
之前他给她发了几条消息,她都没有回复,这次也不例外。
看来她被气得不浅。
可他本来就是个混蛋,他已经在努力地压抑心中的疯狂和暴戾了。
更过分的事她还没见过呢.......
他一边想成温良无害的样子好好宠她,期待着有一天她会爱上他,一边又想做个禽兽,活在肆意妄为的世界里,她的心和肉体,他总要得到一个吧?
寂北寒凝视着手机屏幕,讥讽地勾了勾唇,他都觉得自己有病。
他用尽手段得到了一切,名誉、地位还有财富,作为报应,在活了快30年的时间里,她是他唯一渴望又得不到的.......
他垂下眼睛,又发过去了一条信息。
“你再不理我,我就只有给你外婆打电话找你了。”
他很久没有威胁过她了,但他实在不想再和她冷战下去了。
果然,她很快就回了信息。
“对不起,我刚刚在看春晚没看手机,我外婆已经睡了。”
一看就是她编造出来的一段话,滴水不漏。
寂北寒的黑眸里满是冷意和讥诮,他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才接起,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方,微微有些气喘。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她看见来电显示后那张慌乱的小脸,她一定是跑出房子才敢接他的电话。
寂北寒的眉梢微扬:”云意,新年快乐。”
电话那头的人微微一怔,而后回了声:“新年快乐。”
寂北寒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又想听她软糯的声音,便接着问道:“春晚好看吗?我好像没看过,都演的什么啊?”
云意愣了愣,他又不是外国人,竟然没看过春晚?不过仔细想想,他好像连电视都没怎么看过,是个娱乐绝缘体。
云意犹豫片刻,缓缓开口:“就......一些歌舞小品什么的,今年的小品都演得尬尴得很,一点都不好笑,有个独舞倒是跳得挺不错的......”
听着她认真讲着,好像确实没什么意思,不如听她说话有意思。
电话那头骤然几声闷响,云意的声音顿了顿。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没什么,村里在放烟花。”
“你喜欢烟花?”
云意顿了顿,语气淡淡的:“漂亮的东西我都喜欢。”
“我不喜欢。”寂北寒望着那轮清冷的月,眸色一点一点地暗沉下去:“烟花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海市蜃楼,太吵了。”
寂家的新年从来都没有烟花。
至于漂亮的东西嘛,他好像只喜欢她。
......
第二天清晨六点钟寂北寒就醒了,一整晚他都没什么睡意。
郁柔因为还在倒时差也早早地起了床,正陪着宋允娴吃着早饭。
宋允娴看着他走下楼,问道:“北寒,这么早就醒了?早餐想吃些什么?”
寂北寒看着餐桌上的两人,根本提不起胃口。
他没有搭理她,走到沙发前松垮一坐,微微往后一仰,想着怎样才能尽快把b市的事情处理完。
郁柔端着一杯牛奶走到他面前:“你胃不好,早上起来先喝点牛奶。”
寂北寒抬眼看着面前温顺乖巧的女人,唇边泛着冰冷的笑:“我记得郁小姐和我提分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一副倒贴的模样。”
郁柔端着牛奶杯的手抖了抖,和寂北寒提分手应该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了,当初他除了带她出席晚宴外,从不碰她,也不陪她,就连逛街都是他的助理陪她逛的,她有的只是寂北寒女朋友这个风光的称呼。
寂北寒对她很大方,虽然郁家也不缺钱,但是家教很严,她并没有拥有很多奢侈品,所以在和寂北寒交往后,她浑身的限量高奢让闺蜜们都羡慕不已,也许是因为虚荣,在她的口中,寂北寒很爱她也很宠她,谎话说多了,连她自己都信了。
后来她看见闺蜜和男朋友闹分手,她的男朋友放下身段哄她,挽留这段感觉,闺蜜笑嘻嘻地告诉她,女人就是不要太温顺,偶尔作一作,让男人觉得握不住你,才会让他更在乎你。
所以她就闹脾气和寂北寒提了分手,寂北寒直接答应了,一点都没有挽留的意思,她当场就想反悔,没想到寂北寒直接让保镖将她赶了出去。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时候寂北寒刚完成了和她爸爸公司的合作项目,感觉被利用她又气又恨,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告诉闺蜜是自己将寂北寒甩掉的。
后来她仔细想了想,像他这样天子骄子般的人物,怎么忍得了被女人甩掉,所以当时才会一口答应分手。
她当时也是伤了心,去到国外留学,后来全家都移民去了国外,直到现在她也没有遇到比寂北寒更优质的男人了。
早知道他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寂家的家主,有钱有势又有手段,她当初说什么都不会和他提分手。
听伯母说,寂北寒在和她分手后再也没交过女朋友,她突然又觉得自己可能在他心里还有一些地位。
郁柔扯了扯嘴角,有些不自然地笑道:“当初是我年轻任性,不懂事......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
“我看你现在也挺不懂事的。”寂北寒略略扬眉,不紧不慢地说道:“郁大小姐,郁家好歹是书香门第,没教过你什么叫矜持?”
郁柔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
寂北寒转过头,和不远处的宋允娴对上了视线:“宋女士,要是您嫌您手里的股份多了的话,就尽管多耍些花样出来。”
说完,他一刻也不想多待,走出了老宅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