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又问了她一次,嗓音低低的,听上去更像是喃喃自语。
云意抬起眼睛看他,水色盈盈的杏眼里带着几分茫然。
他笑了声:“因为我迟迟不对安从敬下手,你没耐心留在我身边了是吧?”
“不是,我......”云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握住了手腕。
“云意,我只要你的一句承诺,答应我,你不会轻易离开我。”他胸口微微起伏,黑眸深沉,里面压抑着看不清的情愫。
他的掌心粗糙,力气很大,云意挣脱不开,有些疼。
云意咬着唇瓣,语气恼怒:“我不用你帮我了,我们就这样吧......”
就这样?什么意思?她在和他提分手吗?
不对,他们两人之间连男女朋友的关系都算不上,算得上哪门子分手?
寂北寒只觉得她说出口的每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往他的心里插。
他讥讽地勾了勾唇,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哑着嗓音开口:“你不就是想威胁我早点动手吗?我让他明天就死好不好?”
他的眼尾腥红,整个人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我没有威胁你,我真的不需要你帮我了。”云意心中生怯,垂下眼睛不敢看他:“我什么都不要,你放开我。”
如果他把什么都给她,她会不会喜欢他一点?可是她什么都不要,她不要他这个人,更不会要他给的东西。
寂北寒是个极看重利益的人,他知道她肯待在他身边无非是想利用他报仇,所以他想握着她的这个把柄,让她能在自己的身边多留一些时间。
可是他连这个把柄都握不住了,她不需要了......
他拳头紧握,黑眸中压抑着暴戾,倾身压了过去,冷笑道:“怎么?不需要我了?你打算怎么报仇?说给我听听?”
他的声音很轻,眼里却染上了即将爆发的疯狂。
云意怔了怔,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道:“我只是......不想欠你的,我不欠你的,寂北寒。”
他的手臂轻轻一收,将她揽入了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就是要你欠我的,我要你欠我一辈子。”
云意的手臂护在身前,她的身体僵硬,抗拒着他的靠近。
寂北寒这辈子最想得到的就是她的心甘情愿吧,他低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得不到她的心甘情愿了。
他的眼神是病态的,里面是爱而不得的渴望。
他的双手撑在她身侧,目光灼得发烫。
他的感情,比云意想象得还要热烈,他的眼神让他感到害怕,她的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
“寂北寒,你别这样看着我。”云意用力推着他的胸膛,涩声道:“我一定要走的。”
他的头抵在她的颈间,有些贪婪地嗅她身上浅浅的香气,低低地笑了声。
“你别走,我走......”说完,他俯下身,在她的唇角轻轻地落下一吻。
他承认,他被她威胁到了,原以为自己的手里握着她的把柄,没想到她的一句要离开,他就会毫无原则的让步,他才是那个被抓住把柄的人。
他不觉苦笑,起身后退了几步。
客厅里只开了几盏壁灯,光线昏暗,月光从落地窗照了进来,如碎银般撒了一地。
他透过清冷的月色,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转身走了。
云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汽车引擎声骤然响起,划破了寂静的夜。
他真的走了。
她自然不想留下来,起身去楼上的房间拿着行李箱下了楼。
她在玄关换好鞋子,推开大门,门口两个黑衣保镖拦住了她的去路。
云意顿住脚步,冷冷开口:“什么意思?这是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云小姐,请回去休息吧,寂总说他明天会回来,让您等着他。”
云意觉得这个男人可笑到极致,她凭什么要等他?
她拿出手机给寂北寒打电话,却被他直接挂掉了。
鬼知道这个男人又要发哪门子的疯。
两个保镖和门神一样站在门口,问他们什么都不回答。
云意气得不行,也只能回到房间休息。
......
第二天清晨,云意从透过窗户望见那两个保镖还站在门口。
她连床都懒得起了,倒头睡下。
佟姨直接将早餐端到了她的房间,她本来是没胃口的,但她不喜欢浪费食物,更何况要跑的话,也要吃饱了才会有力气。
就这样到了下午,云意想着反正也出不去,她也不想见人,便拿出剧本背起了台词。
寂北寒一夜未睡,只能靠抽烟提神,怕烟味熏到她,他在外面站了一会才进去。
三月,天气也没那么冷了,春风拂过时带着丝丝暖意。
云意将窗户打开,坐在窗台边垂眸看着剧本,她耳侧的发丝轻轻飞舞,被她别到了耳后。
她抬眸看他,眸中冷淡,笑着问他:“你是打算放了我,还是继续把我关起来啊?”
寂北寒眸色晦暗,昨晚她说她要离开的时候,他确实动过这种念头,反正她怎么都不会喜欢他,用这种恶劣的手段也可以将她留在身边。
可是这样的话,她会怕他,他也怕在她眼里看到厌恶、恐惧、甚至是恨意,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像被碾碎了一样痛。
他拿出一叠文件递到了她的面前,低声道:“安从敬已经完了,彻底完了。”
云意站起身,没有接那叠文件,只是轻轻扫了一眼最上面那页纸上的数字,一长串的金额,看着有些吓人。
她抬起眼睛看他:“你这样做,我又欠你了的是吗?”
他的黑眸深邃,幽深不见底,他垂着眼睛看着她,没有回答。
“我要怎么还你?你要什么?”她轻声问道。
云意弯了弯眼睛,斑驳的光落在她的眼睛里,似细碎的星光。
此刻,她的眼里只有一个他。
寂北寒的心好像都被撞了一下,被她的眼神撞得生疼。
“你。”他眼里的寒意瞬间化开,他要的,也只有一个她。
她的声音软软的:“好啊。”
寂北寒的心也软了下去,他感觉一切都不真切,但真不真切已经不重要了。
他俯身浅浅地吻着她的脖颈,如细雨般轻柔缠绵。
如果他能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她是不是这辈子都忘不了他了?他的心渐渐滚烫起来。
云意冷笑一声,声音柔冷:“你真可悲。”
寂北寒的心骤然冰冷,缓缓松开了她,轻声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