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
之前的那张与素描极其相似的画像有着两层，下面藏着的那层是张油画。
一轮黑色的月亮占据在画纸的最中间，深邃又悠远。
红色的微光点缀在纸上，围绕在月亮的旁边。
五颜六色，没有意义的细线条，就像是毛线球一般，在画上相互纠缠。
这种景象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好像只要再多看上一会儿，就感觉自己快要被吸进纸张里面。
“见鬼了，老大。”
“我之前明明检查过，这幅画没有叠层！”
科林一脸震惊，接过里昂手中的那幅诡异画像。
将其拿到自己的面前观察，眼睛仔细的打量着画像上的每一个角落。
相框，纸张，两者接连处。
无论是哪一点都没有什么问题。
这下面的这张画是一直都在的。
又或者是说，这两张画粘黏到一起，至少也有一段不少的时间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在这之前科林不会检查出错。
他敢保证，自己前天来查看这副画像的时候是绝对没有叠层的。
“镇定，科林。”
“我希望你能够保持好那份应有的理智。”
里昂叼着香烟，抬起头注视着面前的科林，沉声呵斥道。
抬手把上面的画纸彻底撕下来，将其掩藏在下方的月亮完全露了出来。
诡异的气氛在月亮露出全貌的第一刻就开始弥漫，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铺展开来。
古老，幽深，晦涩的悼词念诵声莫名出现，就像是有人在远方歌唱着不知名的古老歌谣。
“啪”
鲁伯特大步走了进来，直接一巴掌拍了在桌子上的画像上，并将中央的月亮完全遮住。
诡异的气氛和莫名的歌唱声戛然而止。
“这是邪教徒的东西。”
鲁伯特紧皱起眉头，面色严肃。
现在的他看上去才像是一位经验丰富，见识广的老猎魔人。
“红月教……它们应该还在北方才对，怎么会突然将爪牙伸到这里来。”
科林从诡异的歌声当中挣脱了出来，并接着鲁伯特的话说了下去。
他对于各种黑暗生物的品性都十分了解，包括已经不能算是人的邪教徒。
这是每个侦查猎魔人必修的课程。
或许他们在正面战斗当中并不太行，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对团队所做的贡献度少。
“那已经是过去式了，科林。”
“在我来到帝都之前，红月教就已经发展到了内陆。”
“它们出现在这并不奇怪。”
鲁伯特摇了摇头，否认了科林的说法。
作为长时间与邪教徒进行斗争的猎魔人来说，他在这件事上最有发言权了。
无论是帝都，还是各个郡的情况，他对此都有一些了解。
毕竟很少有邪教徒只会集中在一个地方搞事，它们往往是全国到处流窜。
“好吧，我对此并不太了解，你大概说的是对的。”
科林耸了耸肩膀说道。
“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去。”
里昂沉默了片刻，没有掺合进鲁伯特和科林的话语当中。
邪教徒。
他现在没有时间去处理邪教徒，并且这并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之类。
那只幽魂大概率也和邪教徒没有什么关系。
这里会出现红月教的东西，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有人趁着科林离开这里的时候，将东西放了进来。
“带回去？”
“老大，我们不顺藤摸瓜地查下去么？”
科林扭过头，吃惊的看向里昂。
所有和邪教徒牵扯到的案子都不会是小案子。
或许将这背后的幕后主使抓出来所立下的功劳，可能比这幽魂案的功劳还要大。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邪教徒很明显就是冲着他们小队，又或者是里昂来的。
按照自己老大的性格，应该只直接继续查下去，直到将幕后主使抓出来为止。
“查，为什么不查。”
“只是不是现在。”
里昂瞥了一眼科林，语气淡漠地说道。
“我们得先把幽魂的事情处理了之后再说。”
邪教徒的案子查是要查的，但肯定不是现在。
毕竟上次里昂才遭受到了一次来自邪神的重创，现在在不知死活的找上门去，很容易就会爆炸。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查清邪教徒的攻击方式和常用手段。
在不清楚敌人的虚实之前，最好是以不变应万变。
“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所以你对幽魂案子已经有了眉目？”
科林讪笑了一声后，沉声询问道。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
在这个小队能够做主的就只有里昂一个人。
老大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自己刚刚的问话是有些唐突的。
“没有。”
里昂面无表情，淡漠道。
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没有停留，也没有再度检查。
整间屋子都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科林已经检查几遍了，就算是他在检查几遍也没有用处。
“没有……”
“好吧，鲁伯特，我们得走了。”
科林颇为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
他没想到对方的答案会是这个。
可里昂说完话后抬脚就往着外面走。
不跟上去，还能怎么搞。
“把那幅画拿上，伙计。”
科林直接将桌子上的其他四件东西一起揽入怀中，然后叮嘱了一句站在一旁的鲁伯特。
其实这副画，他要拿还是能拿的。
可很明显，将一个有关邪教徒的东西揣在身上，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好的，等等我。”
鲁伯特随手扯过一旁的破烂画卷，将其重新覆盖在了那张红色月亮的面上。
然后将整个画像卷起来，夹在腋下就追了出去。
……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路边。
科林抱着一堆东西，打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嘿，老大，现在我们去哪儿。”
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一旁，谄媚的询问道。
“汉克，找一块空阔的地方停下。”
“最好是没什么人会经过的地方。”
里昂闭目养神，沉声说道。
一把简朴的黑刀横放在膝盖上面，双手轻抚而过。
肃杀的气氛弥漫开来，缓慢地充斥着整个狭小的车内空间。
“好的，少爷。”
司机汉克点了点头，然后等到晚来一步的鲁伯特上车之后，再发动引擎，朝着远处开去。
“等等，老大。”
“空旷的地方……法克，又他妈直接莽？”
科林的表情僵在了脸上，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起来。
慢慢和里昂混久了的他，已经开始逐渐明白这位大爷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