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沈行知醒来的地方是一座破庙,第一时间他先检查了自己的身上和身边之物。
只见自己身穿细白布料的襕衫,头上以儒巾束发,身旁放着一个木箱,木箱上还有肩带,像是郎中的药箱,竹棍‘阿青’也放在木箱旁。
腰间还挂着半块劣质玉佩。
修为一分不少,‘永恒国度’也在自己元神之中,王珍珍还浑浑噩噩的在其中生活。
接着沈行知才开始读取这个新世界的信息,还有自己的新身份,毕竟是花了一万点命运值换的,他也期待和好奇这次会是什么身份。
“奇怪,怎么又来到南宋了?绍兴四年......年初赵构定都临安,时年八月,岳飞为清远军节度使,准备北伐收复襄汉六郡。如今已是十月末,岳家军首次北伐大获全胜,历时两月,襄汉六郡光复,如今南宋军民士气大涨,刚刚站稳脚跟的南宋,有了一点中兴的势头。”
沈行知很快知道了现在的时代背景,表面上看起来这就是正儿八经的南宋初年,该有的历史名人都有,就连杨再兴都刚投降岳飞,从叛将变成了岳家军悍将。
而这個世界沈行知的身份算不上显赫,但他的名气却相当大,他不是官吏,也非当世文豪,而是一个悬壶济世的名医。
依旧祖籍苏州,自幼学医,如今还不到三十岁,却是当世最有名的医者,他不仅医术出神入化,更有忠义仁心,平日里赠药义诊不少,每逢战事还亲临前线救治伤员。
这不他刚随岳家军北伐,救治了无数伤员,现在战事停歇,这才打算返回苏州。
沈行知的社会关系挺简单,既没有朝廷背景,也没结交什么江湖人士,只在苏州还有一个姨母,平日也常有走动。
姨母嫁于一个吴姓人家,姨丈吴仁杰也是一个郎中,在苏州城开有一间药铺名为‘济仁堂’,口碑还不错,但医术只能算平常。
吴家有一女叫吴玉莲,这就是沈行知的表妹,年方二八,性格活泼,平日里不是在家与母亲学做女红,就是去药铺帮忙打打下手。
“这次的表妹怎么没印象啊?到这我都还不能判断这是什么世界,而这个表妹更是个普通人,生世也不惨,一家人还挺幸福的。”沈行知感觉这个世界很奇怪,表妹倒是有一个,但不符合女主的特征,甚至女二女三都算不上,这种人设完全就是龙套。
沈行知拿着玉佩,很认真的问了句:“你倒是说句话,吴玉莲是不是目标人物?”
“是。”
原本沈行知只是随口一问,他没想过系统会回答自己,但这一次系统竟然回答了他,这一下可把沈行知整不会了,他足足愣了好久。
“你能说话?你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这个世界我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你让我这样不停穿越各个世界,最终目的又是什么?”沈行知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每一个问题都至关重要。
然而系统再没有回应沈行知哪怕一个字了,好像刚才那个‘是’的回应,只是沈行知的错觉而已。
但沈行知清楚,刚才那绝对不是错觉。
“既然确定了吴玉莲是目标人物,管他什么世界先回苏州吧,我一身修为这天地大可去得,又何必每日步行数十里这样走回去?”沈行知挎上药箱,拿起竹杖就准备直接飞回苏州了。
不过刚准备离开破庙,沈行知忽然听到有车轮滚动的声音朝破庙而来,而且听那声音还是个车队,至少有十来辆车。
沈行知放下药箱和竹杖,靠在破庙的石柱上假寐,暂时没有离开这里。
不等这些人进入破庙,沈行知的神念就已经看到,这是一支有十多辆车的队伍,不过都是牛车而非马车。
如今马匹是紧要的战略物资,一般的人家根本不能用,所以这支队伍应该不是什么达官显贵。
不过从这些牛车上的木箱来看,这也不是什么小户人家,可能是北方南迁的士族。
沈行知没有好奇的去看木箱里是什么,对他来说便是金银珠宝也与粪土无异。
很快牛车停在了破庙院子里,除了那些拉着木箱的牛车,还有一辆箱式车架,里面应该就是坐的这些货物的主人。
其实沈行知早就知道了,车厢里坐着一个年约五十的妇人,身形清瘦气质文雅,一看便是知书达理的官眷妇人。
不过沈行知对这些人并无兴趣,他留下也不是为了这些人,而是后面的那些人。
在沈行知的神念感知下,他发现在这支车队后,还有一支十几人的队伍,这些人竟然带着兵器,虽然远远的吊着车队,但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
若是往日沈行知或许也不会管,但刚到这个世界,出于深入了解这个世界的想法,他决定留下来看一看。
很快那妇人就在两个女使的搀扶下进了破庙,外面那些驾车的应该是她雇的车夫,这些人没有进庙,而是在屋檐下铺起了干草。
“大娘子,这庙里有人。”三人刚一进庙,一个女使就看到了沈行知,有些警惕的对那妇人说道。
沈行知也假装被惊醒,拿起身旁竹棍,一脸戒备的看着三人。
“海棠,不得无礼。我等都是来此借宿,这位先生比我们先到,自是我们惊扰了先生。”那妇人连忙呵斥身旁女使一声。
接着她对着沈行知微微施礼道:“天色渐暗,夜路多行不便,老妇人借宿于此,惊扰了先生,还望海涵。”
这老妇举止得体,而且说起话来与常人有很大不同,虽也是口语俗话,但不由的让人感觉很有书卷气。
“无妨无妨,大娘子请随意。”沈行知觉得这个妇人还不错,便也非常客气。
大娘子是对已婚妇女的尊称,这是宋代特色,沈行知也是入乡随俗。
随后老妇又对女使吩咐了几句,一个女使就去院子里车厢中拿了软垫薄被,馒头饮水等物进来。
“去将这些给那位先生,如今正值秋雨时节,晚上也有些冷了。”沈行知靠在石柱边,他无意间听到那妇人对身边女使吩咐,竟然还给自己送来了一床薄被和两个馒头。
来送东西的女使名叫青梅,她只是奉命行事,对沈行知却不怎么客气。
这两个女使一个叫海棠,一个叫青梅,沈行知感觉这个老妇人应该很不一般,因为一般大户人家也多取吉祥如意的名字给下人,不会这么文雅。
沈行知抱着薄被拿着馒头走向妇人,他先是收下东西,然后再去道谢。
“多谢大娘子,这馒头我留下充饥,被子不忍糟践了,便还于大娘子。你们都是妇人女子,我留在庙内多有不便,便去外面将就一夜,诸位请便。”沈行知虽然经常说话欠揍,但他并不是无理取闹之辈,遇到对自己客气的,他会比对方还客气。
“这怎么使得?先生一看便是光明磊落之人,我等只是在此暂避风雨,又何须在意繁文缛节,让先生出去反倒是我等失了礼数。”妇人有些惶恐的说道,她看起来并不在意沈行知与她们同在屋檐下。
沈行知笑了笑,然后晃了晃手中的馒头说道:“我也不是白白让出这地的,大娘子已经付了报酬,心安理得歇息便是。”
说罢沈行知便提起药箱和竹棍走了出去。
“这人倒还不错,想来定是读过几天书的。”沈行知前脚刚跨出门槛,就听到身后那个叫青梅的女使小声的说道,就开始谈论起自己来了。
沈行知没有理会,也不会无聊的偷听人家说话,在屋檐下找了地方,顺手将妇人赠的两个馒头吃掉。
很快这些车夫也与沈行知闲聊起来,他也没隐瞒自己身份,但只说自己是个行医的郎中。
而从这些车夫口中,沈行知也获得了一些信息,他们都只是被庙中那妇人短雇的车夫,要去的地方是金华。
很快这些人就迷迷糊糊的睡去,到了半夜天空还下起了小雨,如今正值秋雨时节,这雨来的到很寻常,不过沈行知感知到,随着天降小雨,那些隐藏着黑暗中的人也开始动手了。
沈行知靠在墙根假寐,其它人那是真睡着了。
而那些手持兵刃的强人,此刻全部黑巾蒙面,轻手轻脚的进了破庙院子。
沈行知没有出手,不过他隔空弄醒了一个车夫,那车夫一睁眼就看到一群强盗手持利刃,吓得本能的大喊道:“不好了,有强盗。”
“都给我闭嘴,我们只劫财不害命,识相的就安分些。”领头贼人大喊一声,十几把钢刀就对着众人,那群车夫便大气不敢出,都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沈行知感觉这些强盗确实不想杀人,他们只是看上了这些箱子里的东西。
见没人反抗,领头的强盗便指挥手下开始牵牛套车,是打算将这些东西都拉走了。
此时庙中妇人也在两个女使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沈行知注意到妇人还算镇定,但那海棠和青梅已经吓得脚步不稳面色苍白。
“天杀的,你们快住手。”妇人一声怒斥,但空有恨意却没什么威势。
领头的贼人在一挥手,有两个贼人就将钢刀架在了海棠和青梅脖子上,吓得两人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我生平最恨你们这些打劫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就知道欺负老弱妇孺。”沈行知也看不下去了,他站了出来。
主要刚才贼人套车的时候,弄破了一个箱子,他看到那箱子里存放的并非金银珠宝,锦缎布匹之物,而是书籍画卷,青铜甲骨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