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
躲在木牌后，段木偷偷打了个哈欠。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的不想来这里，但真央四十六室这帮老家伙却是死活要他参与眼下这场审判。
说是审判，其实有点不准确，严格来说，这场审判其实更多只是过场罢了，颇有些树立威信的感觉。
类似审判其实进行过许多场，段木基本都没有参与过，今天他之所以会被拉到这里，完全是因为接受审判的对象有些特殊。
“放肆，涅茧利！”
“你这家伙，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东张西望什么！”
“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
面对四面八方传来的斥责，位于室内中央的男子却是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还流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吵死了，我跟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不一样；就算打瞌睡，周围的所有讯息也会毫无遗漏地烙在我的脑髓之中。”
“什么……”
“不过那也要伱们说的话有那个价值就是了。既然你们贵为四十六室的贤人，那就拜托你们不要再愚蠢到用你们判断事物的基准来衡量我。”涅茧利眼珠子在眼眶中不断乱转，整个人看上去给人一种无比怪异的感觉。
“无、无礼的家伙！”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立场！”
“……”
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啊。
木牌后面的段木撇了撇嘴，透过木牌看了眼涅茧利，眼中闪过一抹诡异之色。
他的着装也如同那神经质一般的嚣张，变得越加怪异了。
也难怪这些贤者死活要自己参加这场审判了，有过一次被队长屠戮的经历，这次审判的又是瀞灵廷众所周知的精神病，他们可能也怕这家伙哪根弦突然搭错……学习蓝染屠戮一下真央四十六室……
“我的身份立场？我当然了解了。就在我陪着你们在这边进行无聊的审判时，尸魂界整体的科技发展正一分一秒的拖延着……一想到这点我就觉得痛心疾首。”
见到涅茧利丝大言不惭且丝毫没有表现出畏惧的模样，四十六室的愤怒终于攀上了顶点，纷纷怒斥出声。
这犹如菜市场一般的争吵声，让原本昏昏欲睡的段木，只感觉耳边有无数只鸭子在叫嚷不止，让人心烦意乱。
“大胆涅茧利，公然藐视法庭，而且对于所犯错误毫无认知。”
段木平淡的声音，压过了在场所有的喧哗声，清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我请求审判长剥夺其技术开发局局长的身份，降为副局长，而局长一职则由浦原喜助担当。”
此言一出，原本喧哗的地下议事厅顿时一静。
先前还一脸恼火要惩处涅茧利的众贤者，都不由看向段木所在，目光中清晰透露出‘你来真的’的含义。
虽说这场审判证据确凿，并且影响也极为恶劣。
但说实在……
他们对涅茧利，也不过是想要像上任真央四十六室一样，施恩减刑，然后让涅茧利帮他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毕竟上一任真央四十六室成员已经证明这家伙真的很好用。
但现在段木的一句话，却是将他们都架了起来。
至于说什么罪名……
其实颇有些旧事重提的感觉，这次审判涅茧利的罪名，并不是他骇进大灵书回廊、亦或者曾经对灭却师进行人体实验之类的事情。而是黑崎一护等人初次入侵瀞灵廷时，涅茧利在队士体内埋设灵子炸弹使其自爆一事。
对于此事，哪怕过去了许久，护庭十三番队内部依旧是两极分化。
一方认为这种行为过于恶劣，必须要进行严惩；而一方则认为死神最根本的教条为‘不得只考虑一己性命’为了诛灭旅货，这种牺牲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多数十三番队的死神们都倾向于第一种，但例如二番队刑军等情况特殊的部门，则认为如果他们能用自己的性命阻止旅祸，那是自己的荣幸。
而在十二番队内部，也是两极分化，十二番队的普通队士一致认为涅茧利队长有错，甚至很多人选择了转队；但多数成员都出自于蛆虫之巢，精神某方面来说本就有些问题的技术开发局成员，则是一致认为自家局长一点错没有。
因此，对于涅茧利这般行径的议论，症结点便集中到‘被安排进行自爆攻击的当事人是否有这样的意愿’上。
关于这点由于那些队士全部死亡，现在已经无法确认，这也是涅茧利有恃无恐的原因。
虽说段木很清楚，那些队士对于自家队长在自己体内预埋炸弹这件事，绝对是一无所知。
想确认也不难，只要将幸存下来的当事人井上织姬与石田雨龙带到这里就可以确认，但真央四十六室压根就没打算审判涅茧利，自然也不会进行调查。
归根结底，这场审判不过是走个流程罢了。
一方面对涅茧利进行施恩减刑，一方面以此来结束这件事造成的恶劣影响，并且禁止涅茧利再有类似的行为。
至于什么对灭却师‘人体研究’之类的事情，这本就是在真央四十六室同意下进行的，哪怕在场所有人都已经替换，他们也不会将此事在挖出来讨论，毕竟根源并不会随着人员改变而改变。
段木无视了一众贤者的目光，看着涅茧利那一脸平静的模样，又添了一把火：
“反正从科研水平来看，涅茧利的水平也完全比不上浦原喜助，而且精神不稳定，实在是不适合胜任眼下的职位。”
原本还一脸无所谓的涅茧利，在听到‘自己科研水平不如浦原喜助时’脸色唰的一下就黑了，目光阴沉的看向那刻有38号数字的木牌。
“我不如浦原喜助！？”
他的反应，让原本打算阻止段木的众贤者都不由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虽说压根没有打算惩处涅茧利，但看到这个无礼的混蛋吃瘪，他们心中却是不免有些暗爽。
“难道不是吗？”
段木隐藏在木牌后面，翻了翻面前的资料：“据我所知，在与蓝染的一战前，山本元柳斋阁下曾对浦原喜助下达指令，命他尝试稳定黑腔，让它处于完全状态，使队长级的人可以进入虚圈。”
“而元柳斋阁下之所以没有动用技术开发局，而是对已经叛逃的浦原喜助下达指令，原因正是因为技术开发局做不到这一点。”
“当然，我知道你在抵达虚圈后，利用十刃中遗留的技术，同样开辟出半永久性的黑腔通道，并且自称稳定程度远胜于浦原喜助的通道，但这也无法抹除元柳斋阁下越过技术开发局，直接委托浦原喜助一事。”
段木随手将资料往桌子上一拍，问道：“这一点，你承认吗？”
涅茧利闻言，目光越加的阴沉，因为就算是再不愿意承认，山本总队长绕过自己去找浦原喜助这件事，对于他而言也是莫大的耻辱！
至于‘自己不同于浦原喜助，一直没有着重在黑腔方面进行钻研’之类的辩解，以涅茧利的性格是绝对说不出来的，因为在他看来，最能证明一个科学家科研水平的就是全面性！
“而在那之后，将空座町转移到尸魂界的转界结界，也完全由浦原喜助打造；这次技术开发局虽然参与了，但还不如不参与，毕竟只是充当了打下手的工作，堂堂技术开发局的科研者，居然犹如卑……建筑工人一般制作了同等的空座町模型。”
段木原本想说‘犹如卑微的建筑工人一般’，但话到嘴边，他总觉得这话是在嘲讽自己……毕竟整个尸魂界最有名的建筑工人就是自己……
啪~！
段木看着一脸阴沉的涅茧利，再次将一份资料丢到涅茧利面前：“最后封印蓝染的鬼道，同样由浦原喜助所创造，技术开发局不过是锦上添花，补充了他紧急情况下制作的物品。”
“如果技术开发局只有这种程度的话，需要让元柳斋阁下处处去求助一个外人，那你这个局长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伴随着段木话语声落下，整个地下议事厅顿时陷入了寂静当中。
就连原本压根没打算惩处涅茧利的众贤者，都不由暗自点了点头，认为段木说的很有道理。
堂堂护庭十三番队去求助一个外人，而且还是曾经叛逃的罪人，这一点无论是对于护庭十三番队而言，还是对于真央四十六室来说，都是一件无比丢人的事情。
别说他们了，台下涅茧利听着段木一口一个‘浦原喜助’虽然恼火，但偏偏就是无法反驳，毕竟段木所说的这些无一例外都是铁打的事实，几次下来，自己始终都落于浦原喜助一步。
什么队士、什么罪名、什么技术开发局……
这些他都无所谓！
哪怕被关进无间，他都可以坦然接受，并且沉迷于研究无间里的囚犯。
但说自己不如浦原喜助，并且还摆出让他无法反驳的证据，这就让涅茧利感觉无比的难受了。
“阿万门贤者说的虽然有道理，但关于让浦原喜助重新成为技术开发局局长这一点，我却是无法赞同。”一个颇为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当看到出声之人后，在场一众贤者目光都不由变得有些诡异：
“浦原喜助虽说有功，但背地里研究虚化，并且创造出崩玉如此危险的物质，他的功劳完全不足以抵消其过错，所以我并不赞同让他重新成为技术开发局的局长。”
段木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我过于焦虑，欠缺考虑了，不过我会如此焦虑，只是因为对于技术开发局的表现太过于失望了。”
看出来了！
周围一众贤者心中顿时明白，合着这两姐弟跑地下议事厅来扮白脸、红脸来了啊。
段木话锋一转，看着中央审判席上的涅茧利道：“逢此用人之际，你的过错与不足可以姑且不论，但惩罚却是必须要有。”
不足？
涅茧利眼角抽搐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反驳，而是仔细观察着38号的木牌，眼眶中的眼球疯狂乱窜。
那摸样让段木都有些怀疑，这货会不会在地下议事厅出口堵着自己。
有能耐放学别走？
“据我所知，你在蓝染一战后曾要求护庭十三番队补偿重建空座町的损失，而这笔补偿以每月增添研究资金的方式进行分期支付。鉴于技术开发局的不足，这笔钱便不用在进行支付了，只需要拿出一部分给予死者家属即可。”
“以后绝对不可以在有类似事件发生，私自从流魂街抓人进行研究的行为也必须终止。”
“并且为了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我希望技术开发局能够弥补自己的不足，能够有些危机感，将对于尸魂界的警戒等级提高，无论任何风吹草动都必须第一时间察觉并且上报。”
“这个警戒等级不仅是死神，既然有过人类入侵、灭却师入侵、完现术者的例子，那么就必须做好相应的准备，一旦发现异常灵子反应，第一时间发出警报。”
“虚圈方面你也不能例外，如果有例如完现术者、灭却师之类的人，入侵虚圈，为了避免蓝染统治虚圈、带领破面进攻尸魂界的情况再次发生，必须要第一时间予以上报，并且派出相关人员进行阻止。”
段木的话，让涅茧利眼眶中乱窜的眼球一止，看向38号木牌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异色。
“对于这些处罚，你有异议吗？”
“没有。”
涅茧利一呲牙，将一口金牙与牙床完全表露在外：“需不需要我将监理结果对万事屋进行通报啊？”
“……”段木。
“……”众贤者。
玩脱了吧？
一众贤者犹如看热闹一般，饶有兴趣的看着段木反应。
天天坐在这里审判这个、审判那个……这帮人也乐于看些热闹。
“嗯……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暴露了，但段木也没有改变声线，依旧用那种低沉而威严的语气道：“万事屋的段木，工作能力极为出众，派他前去处理也未尝不可，不过报酬方面不要太过于小气。”
段木的话，让涅茧利与在场众贤者都忍不住一翻眼球，这货某方面来说也有些奇葩了。
明明如果想的话，他完全可以利用贤者的身份进行敛财，虽说在他们这些元老家族成员来看有些掉价……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发生过，只要不是太过分，身为同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段木却从来没有这么去做过，反而努力的进行工作，获得相应的报酬，也正因如此，真央四十六室的贤者其实对于段木都抱有极大的好感，完全认同他代表流魂街坐在这个位置上。
段木则是直接无视了众人的目光，心中忍不住有些无语，总觉得自己的贤者身份，好像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了。
不过，此行的目的也算完美达成。
在无法确定‘事件’具体发生时间的情况下，那技术开发局的情报对于段木来说就极为重要，他必须要在无形帝国入侵虚圈的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缇鲁蒂她们幸存下来。
至于削减研究经费这点……
其实是山本总队长让他找个理由干的，因为加大涅茧利研究经费的缘故，最近总队那边的财务已经是呈现赤字，所以让段木找个理由把增加的研究经费取消，反正技术开发局的研究经费一直都极为充足……
并不是给的多，而是这帮人什么都敢卖，有不少的额外经费。
……
结束会议，为了避免被涅茧利堵门，段木从清净塔林居的秘密通道离开了真央四十六室。
离开后，段木也没有在瀞灵廷多做逗留，而是径直离开瀞灵廷，通过转界柱回到了自己位于流魂街的万事屋。
伴随着视野虚化，段木出现在万事屋的后院。
“呦，段木老大，您回来了！”
后院中正在一个个擂台上打架的恶人，动作一顿，纷纷打招呼道。
段木无视了这些人，而是看向万事屋的酒馆，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随即，他向着万事屋酒馆内推门而入。
往常喧闹无比的酒馆，此时显得无比寂静，而在酒馆中央的桌子上则是坐着一位姿态豪放、身材火辣的女性，在她周围则是站着三个人，当中两人看到段木后，都不由一愣。
“臭小子，怎么才回来，老娘都在这里等你半天了。”
“呃……”
段木讪笑一声，急忙走上前端起酒壶，一边倒酒一边道：“我这不是有工作要忙吗？空鹤大姐您要是早说您要来，我就在这等你了。”
“嘛，我也是临时接到夜一的消息，才决定要来一趟的。”
志波空鹤哈哈一笑，随即伸手指了指身后三人：“这不给你送几个人么，那个一脸沧桑，穿着酒保服饰的家伙据说挺会调酒的，应该能给你酒馆打打下手，剩下两个你也留下当打手吧。”
“……”段木。
他多么希望，空鹤大姐能够给自己送来几个女人，而不是三个大老爷们。
而且当中两个还跟自己有些恩怨。
也不大……
就是曾经差点干掉自己而已。
段木抬头向着当中一人看去，对方一咧嘴：“呵，好久不见啊。”
“哎”
段木见状叹了口气，他知道绝对是黑崎一护拜托了浦原喜助，而浦原喜助又找到了夜一，然后夜一不好意思跟自己说……就找到了自家的大姐……最终将这三个麻烦送到了自己这里。
不过也是……
整个尸魂界，除了空鹤大姐的志波家，还有自己这里以外，无论这三个人去哪里，都很容易被干掉！
……
唔，还是决定一章越过完现术这个过度篇章了，看了几遍，完现术篇在原著也是过度篇章，实在是没啥着重去写的价值……
还有审判涅茧利这段是官方‘痣城剑八篇’的内容，涅茧利面对真央四十六室的态度也是原话……可不是我胡编哈……虽说我也觉得这货有点嚣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