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什么意思？”
林清雅一头雾水，对顾问的话有些不解。
“没什么。”
顾问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抬手拍了拍脸，缓缓起身，对她伸出右手。
见林清雅还在愣神，他笑了笑：“怎么，不是说这是谢礼吗？”
“哦！哦！”
林清雅讪讪一笑，急忙将便当交到顾问手上。
“那…我先走了。”
“下午还有课呢！”
说完，她就别过头，准备离开，娇弱的背影看起来有些慌张。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是伤的桀骜少年走进医务室，看见林清雅在前面，愣了一会儿，火急火燎的把她拉到一边：“你没事往活阎王面前凑什么？不想活了？”
一边说话，一边偷偷往顾问那边瞄，眼神犀利，样子看起来却唯唯诺诺，像只被治的服服帖帖的二哈。
活阎王，是江城一中的学生们给顾问起的外号。
当初顾问刚到学校上任的那几天，一大堆既没病，又没伤的学生们争前恐后的赶着来医务室捣乱。
导致他经常在学校从早一直忙到晚，累的要命。
为了整治这种不良的风气，对于那些明明没病却还要来医务室浪费他时间的学生。
顾问是毫不留情！
你们不是闲吗？
好啊，全都抓去操场练练！
无论男女，一视同仁，每个人都被设置了自身所能到达极限的运动量。
既不伤身，又能够让他们累到虚脱，消耗掉多余的精力，简直就是完美的惩罚！
桀骜少年的名字叫罗肖，和林清雅是同班同学，有名的不良少年，喜欢拉帮结派，跟人约架。
不过学习成绩却意外的好，常年位列年级第三，所以学校对他的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闹的太过，都可以忍。
学校的老师，包括校长，没有一个会让罗肖感觉到害怕。
照他的说法，我家又有钱，自己成绩又好，怕没学校要？
可唯独对于顾问，他见上一面就发怵…
而更让他难受的是，学校只有顾问这么一个校医，他打架受伤，还得找顾问帮忙处理。
每次他来这儿都心惊胆战，却又不得不来。
为了不再次见到顾问，他甚至打算改邪归正，不做不良少年了，把青龙帮都改成了青龙学习小组。
顾问看见罗肖拉着林清雅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略微瞟了他一眼，缓缓打开了手中的便当。
便当分四个格子，最大的格子里铺着香气扑鼻的白米饭，上面还洒了些黑芝麻，还有几根小青菜。
另外三个小格子里分别是西红柿炒鸡蛋、清炒土豆丝、糖醋里脊，卖相都非常不错，看上去让人很有食欲。
他正好有些饿了，就直接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另一边，罗肖见顾问没什么动静，便凑到林清雅耳边，低声道：“欸，你什么时候去借的高利贷？”
“你要缺钱可以找我借啊！为什么要去找那些人？”
林清雅一听，娥眉微蹙：“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去借高利贷？”
因为家庭的原因，她从小到大就非常节俭，很有分寸，从不乱花钱。
从不借钱给别人，也从不找别人借钱。
别说高利贷了，就算是无息的贷款，她也不可能去借。
“你好好想想，”罗肖脸色凝重，看起来不像是在说笑，“看见我这身伤了吗？就是来催债的人打的！”
“他们拿着你的身份证，在校门口晃悠，问我认不认识，我感觉他们不像好人，就打算糊弄过去。”
“但那个领头的红发男人…实在是太敏锐了！”
“我才刚一开口，他就知道了我在说谎。”
“把我强行拉到一边的小巷子里，狠狠打了我一顿，并且逼着我和他借了一万元的高利贷！”
“但是反正我家有钱，为了避免他继续纠缠下去，我就借钱消灾，直接转了一万五给他，这才肯放过我。”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我的事情就算了，可是你呢？”
“如果你没有去找他们贷款，那你的身份证为什么会在他们手上？”
林清雅浑身发冷，小脸煞白，似乎想到了什么：“我的身份证除了要用的时候，一直都好好放在家里。”
“我绝对没有去借过高利贷，但是身份证却在他们手上…”
“等等！”
“我想起来了，之前雅然说自己的东西丢了，要进我的房间找，我怕她闹到爸妈那儿去，我又得挨骂，只好答应。”
“这么看的话…”
“没错了，只有可能是她做的！”
她眼眶微微泛着红，看上去非常无助。
“林雅然！”罗肖眉关紧锁，满脸的不可置信，“她不是你妹妹吗？为什么要害你？我看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林清雅苦涩的笑着：“我们不是亲姐妹，我是从孤儿院收养的，她是亲生的。”
“我们的关系也从来都没有好过…”
罗肖气的脸都黑了：“不是，她怎么这么歹毒？再怎么说也不能拿你的身份证去借高利贷啊！”
以往因为林清雅的原因，虽然他没怎么接触过，但对林雅然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却没想到这其中的关系居然这么错综复杂…
“他们说一个月前，你找他们贷了三万，现在加上利息，一共要还六万！”
“太tm黑了！”
“你根本就没钱还，指不定他们会对你做出些什么！”
罗肖脸色低沉，用手不停抓着头发，心中焦躁不安，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对了…”
“我记得国家规定贷款利息超过24%就是违法的，不用还！”
“他们这一个月就直接翻了一倍，肯定不合法！”
“要不我们报警吧？”
罗肖眼珠赤红，越想越激动，想着自己不久前转过去的一万五，说不定还能告他们一个敲诈勒索呢！
“呵呵…”
就在这时，后方忽然传来一阵嗤笑，像是一盆冰水浇头，瞬间让罗肖冷静了下来。
“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顾问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左手食指微微弯曲，用关节处轻轻敲击太阳穴，“你难不成认为高利贷有合法的吗？”
“照你这么说，大家都去借高利贷呗，反正也不用还。”
“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