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锋也终于抬起头看，他看着李浩。
希望心中的愿望成真。
不是李浩，应该不是他的。
李浩迎上小锋的目光，下意识的闪躲，可是小锋却很坚定：“你别怕，如果不是你，我妈妈一定会还你公道的。”
听见小锋这么说，李浩的情绪终于平静的一些，不像刚才那么焦躁了，他用力的点头：“嗯。一定不是我！”
韩老师已经接过李浩的鞋子，正在核对试卷上的脚印。
郑娇娇越来越心慌，看到小锋跟李浩的互动，她更急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一热就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唐小锋，你肯定喜欢李浩，你为了他故意冤枉我！”
“你胡说八道！”小锋看向她，直接怼了回去。
若是以前，她肯定羞得不敢回头，但爸爸妈妈告诉自己，对面污蔑的时候千万不要慌，一定要先稳定情绪的，把事情说清楚。
如果还是没有解决，她可以回去告诉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永远站在她这边。
郑娇娇：“可是，我明明看到你们的眼神就这么飞来飞去的，就像我家院里那个刘寡妇和……”
郑娇娇的话还没说完，全班同学就已经哄笑了起来。
八九岁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是身体里荷尔蒙发生变化，对男女之事好奇的时候。
“鞋印不是李浩的。”韩老师把鞋子还给李浩，让他把鞋子穿好。
接着她责怪的目光直接投到郑娇娇脸上：“我不知道你在家里成天干什么，但是你要知道污蔑同学是不对的，你是再这么说话，我只能让全班同学都不跟你说话，免得他们受你的影响，学坏了！”
李浩穿的普通的钉子鞋，鞋底的都是一颗颗的圆形钉。
这个年头男孩子几乎都穿这样的鞋子。
而试卷上的鞋印是成排的弧形，看起来更像是女孩的鞋子。
“我……”郑娇娇咬着牙，不敢做声了。
她听邻居的姐姐说过，她的班主任就跟她们说过，让他们不要跟班里一个调皮的男孩子说话，如果她看见谁跟那个男生说话了，那个同学就要在晨会上当众挨批评。
当时她还感叹那个老师太坏了，她们韩老师就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韩老师当然也知道这个方法，但她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可今天破例了。
她是知识分子，平时就烦那些婆婆妈妈的家长里短，不管她多想做到公平对待每一个学生，多想在乎每一个学生的心理健康，但是生理上的厌恶情绪是她抵抗不了的。
她更清楚，单单就郑娇娇总是说小锋和李浩的这件事上，如果她不制止，李浩和小锋受到的伤害将会更大，尤其是作为女生的小锋。
“郑娇娇，现在把你鞋子脱下来。”韩老师冷着说。
“我不……”郑娇娇抬头看着韩老师，难过的直往后退。
韩老师：“郑娇娇，你刚才不是说是李浩撒谎，你根本没有见过他吗？”
“我……”郑娇娇嘴一瘪，一下就哭了，她喊着哭腔解释：“我是……我就是没有见过他……”
郑娇娇哭得越发厉害，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留下证据。
更可气的是，她今天穿的鞋子是妈妈给她做的，当时她还选了个别致的鞋底图案，妈妈还说保证别人都没有。
不然，她还能推到别人身上。
“哇！”到底还是小孩子，郑娇娇知道自己逃不到了，急的嚎啕大哭：“哇……我不脱鞋子，不是我……不是剪碎她的书包，我……我不……不是我！”
哭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韩老师摇了摇头，嘱咐班长让他组织大家将教室整理好后，直接将郑娇娇拖到了办公室，江璃也带着小锋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办公室，郑娇娇还在继续哭，而且哭的好大声。
韩老师也懒得说她，这个时候阻止她，她肯定越哭越起劲。
过了大概十分钟，郑娇娇终于哭累了，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了，韩老师还贴心给她倒了一杯水。
当然，之前她已经给江璃和小锋倒过水了。
郑娇娇端起杯子，咕噜咕噜的把水喝完，没办法，她实在太渴了，嗓子跟冒了烟一样。
“老师，我……”放下杯子，她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所以继续狡辩：“我没有碰过小锋的书包……”
韩老师：“那你能脱下鞋子，证明你的清白吗？”
“我不脱鞋子！”郑娇娇将手放在背后，脚步不由的缓缓后退，低着头絮絮叨叨：“不是我做的，凭什么要我脱鞋子？”
韩老师耐着性子，将郑娇娇拉了回答：“郑娇娇，老师不是非要逼着你脱鞋子，现在小锋和她的妈妈都在这里，你要是肯承认错误，小锋和她的妈妈会跟你好好说的。”
书包是小锋的家长买给小锋的，作为老师，她没资格替小锋的家长说原谅。
郑娇娇还矢口否认，她又不傻。
有什么可说的，书包剪成了这样，怎么可能不赔钱。
反正她就是不承认，她们还能强行脱下自己的鞋子吗？要是她们不敢，她今天回家就把这双鞋子给扔了，这样就谁也不能证明这件事是她做的了。
哪知道，接着韩老师就说：“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能对你动强，那我今天就在这里陪着你，等着你妈妈来学校找你。”
“这……”郑娇娇慌了，她该这么办！
“小锋妈妈！”韩老师又站了起来对江璃说：“时间也不早了，您要是信得过我，就先带小锋回去吧，明天我肯定给您一个交代。”
江璃却摇头：“不用了，我和小锋就跟您一起等吧，反正天都黑了，应该不用等太久的。”
郑娇娇看向窗外，内心一阵绝望。
原来天都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