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姜凌看到勖南琛的那一瞬间,眼神骤然一凛。
她第一时间就去翻看抽屉,果然,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勖南琛察觉到她的动静,很快清醒,姜凌还维持着她翻看抽屉的动作。
她的指尖都隐隐开始泛白。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是昨晚就已经发现了吗?
很明显的僵局,可是谁都没有发难。
空气中缓缓流动着一种很微妙的气氛,保持着某种平衡。
却也犹如大夏将倾,岌岌可危。
勖南琛静静地看着她,直接撕破了局面。
“想找什么?”
语气轻描淡写,辨不出喜怒。
姜凌冷冷看着他,没说话。
勖南琛也不恼,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称得上是好言相劝。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逃出去的,你手里的人并不多,没必要让他们来送死,不是吗?”
姜凌眸子里盛满怒意,她冷哼一声。
走着瞧!
她一定不会被困在这里的!
可是她也要想办法让莫锦川改变计划。
不然就真的成瓮中之鳖了。
越是气愤越是要隐忍,姜凌忍了。
一切似乎都变得风平浪静。
他们的关系就像是在悬崖上走钢丝,只要有一端稍微有些动静,就会失衡。
危险关系。
一直等到晚上,来了位不速之客。
对于穆彤的突然出现,勖南琛只觉得意外。
他并没有特意去找穆彤,他当然也知道穆彤对自己的心思。
可是下属就是下属,他一向界限分明。
穆彤离开,他心中也明白大概是知道了姜凌怀孕的消息。
没有去找,一是觉得没必要,二也是觉得这样刚好,可以让她冷静。
他对待别人从来都是这样的理智又冷漠。
所以看到穆彤来,神情有些淡淡的讶异。
穆彤还是不被允许进入到别墅里,于是站在院子里和他对视。
她的神情有些憔悴,面色很糟糕,看向勖南琛的眼神带着伤情。
“先生,我应该恭喜你吗?”
她脸上带着笑,但这笑容多少有些破碎。
勖南琛站在和她距离二十厘米的距离,淡声道。
“谢谢。”
不过就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穆彤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人狠狠扎了一刀。
这两天她一直都没有消化掉这个消息,所以她还是想来问个清楚。
好像不需要问,她就已经有了答案,勖南琛的态度太过明显,让她想要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先生觉得她是真心喜欢你的吗?”
她问这话已经是逾距了,但是她知道先生一向都不在意这些。
勖南琛在意的事情很少,她好像没资格被他放在心上。
对这个问题,勖南琛并没有觉得自己有跟她解释的必要。
“穆彤,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
“如果我只是先生的一个下属,我当然不会在意,先生,我从十五岁就开始追随你,我不相信你不懂我的心思。”
穆彤眼眶慢慢红了,却又倔强的不肯掉下泪来。
似乎起了风,吹得她的头发都开始飞舞。
橘黄色的灯光氤氲这两人的面容,他们的距离从来都是这么近,这么远。
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扎一个高马尾,而是将它柔顺地铺在后背。
她之前也是一个温柔的人,可是后来为了成为勖南琛的左膀右臂,她的双手渐渐被血腥味取代,现在好像也不懂什么叫温柔了。
她明明付出了这么多啊,甚至都找不到曾经的自己,可为什么她想要的,从来都不会如她所愿。
“穆彤,我想你应该明白的,我从未对你有过别的心思。”
风怎么这么冷啊,穆彤想,吹得她好想哭。
她一身黑色的皮衣都没办法御寒,只能在风中摇摇欲坠。
“啧。”
姜凌站在阳台上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轻响。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够被下面的人听到。
穆彤抬头,就看到了高高在上,犹如女王一般的姜凌。
她身上穿着棉质的白色睡衣,看起来温暖又纯白。
两人相比,泾渭分明。
她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根本就是在看她笑话!
穆彤原本伤情的心瞬间被不甘所取代。
先生什么时候才能看清,这个女人根本就个祸害,跟她在一起,只会毁了自己。
她冷冷和姜凌对峙,姜凌轻挑了挑眉,漠然的不可一世。
真可恨啊!
穆彤眼尾有些猩红,缓缓转移了视线。
“先生,就当我来是为了祝福你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定要远离姜凌。”
姜凌不悦地皱了皱眉,但转瞬即逝。
穆彤离开的时候身影形单影只,只是她刚走到岔路口,就被人拦住了道路。
“穆彤是吗?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
是一个全身都是黑色,企图将自己隐藏在黑夜里的男人。
穆彤警惕之心顿起:“你是谁?”
男人头上带着一顶帽子,遮住了他所有的神情,只有暴露在外面的下巴,似乎隐隐有一条疤。
“我是姜凌的仇人,你不是很敌视她吗?我们可以联手对付她。”
穆彤冷哼一声:“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你觉得我像是冤大头?”
男人勾唇一笑,疤痕看起来有些狰狞。
“如果我说,姜凌一定会伤害到勖南琛呢?”
穆彤闻言,神情顿时沉了下来。
——
勖南琛进到卧室的时候,姜凌懒散的靠在阳台上,阴阳怪气。
“还真是一片真心错付啊,勖南琛,你的心未免也太冷了些。”
勖南琛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慢条斯理地解开扣子,换衣服。
姜凌被无视得彻底,有些恼。
“你如果想要孩子,有的是女人给你生,为何偏偏要来为难我?”
勖南琛精瘦的身材一览无余,又很快换上了居家服。
“别人是你吗?”
他淡淡反问,让姜凌一噎。
“所以不会有别人。”
话音落下,他去了洗手间。
姜凌本应该生气的,可是心底又有隐秘的欣喜升腾。
把她的情绪直接架在了半空,又自己跟自己生起气来。
不过如果当真有一天,勖南琛和别人……
姜凌脸色一冷,她会将他的第三条腿打断!
哪怕她不要,别人也不能要。
就这么霸道!
胡思乱想间,勖南琛已经洗完澡出来。
湿漉漉的头发,浑身清爽。
他这人就是这样,哪怕就算是在家,也很少会看到他衣衫不整的模样。
居家睡衣都一丝不苟地扣着,却莫名让人想到他刚才脱衣服的样子。
越是禁欲,越是撩人,越想看他失控。
姜凌的脸莫名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