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西府
沈怀仁有一下没一下的临摹着书案上的画,一副儒雅的派头迷惑性十足,任谁想破大天都不会将他与坏人画上等号。
“主子果然神机妙算,咱们的人抓住沈鱼了!”中年随从悄悄进了书房,在沈怀仁耳边一阵低语。
“好好伺候,问点有用的出来!若是铁齿铜牙、宁死不屈,知道怎么办吧?”沈怀仁皱了皱眉,这个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中年随从没有半分迟疑的回道:“刑罚上三遍,凌迟过一半,先上蜂蜜召蜜蜂,再放猫狗清余肉,最后装入麻袋绑石头,直接沉入大河口。”
“干净利落些!”沈怀仁嘱咐道。
“主子放心!”中年随从认真的点了点头,不是多复杂的事。
沈怀仁目送中年随从离开,重重的将手中的笔扔了出去!
沈怀先,即便时过境迁,我母亲也为你父亲偿了命,可说到底,你终究不肯放过我!
还好我早有防备,所以纵使你权倾朝野,可到了孟州通通白瞎!
而沈怀先接下来的遭遇也验证这一切!
沈家东府书房
沈怀先看着被无双丢在屋里的府衙大人刘星耀,脸色冷冷的说道:“怎么,本官今时今日竟然请不动刘大人了?”
刘星耀深情为难又尴尬的行了礼,恭敬的说道:“不是大人请不动,是刘某真的帮不了大人!”
“本官还未开口,你怎知本官所为何事?”沈怀先面色不变,心里却一咯噔。难道如今的孟州竟被沈怀仁控制了?
刘星耀叹了口气,若是两个月前,自己能有这待遇,定然欣喜若狂!可是如今,想想自己后院里的一家老小,心里一片苦涩。
“大人不必生气,并非下官不愿意伸出援助之手,而是如今孟州官员,自上而下,哪家后院里都有一两位病人,我们不是不想帮,而是真的爱莫能助啊!”
“他竟然把事情做到了这个地步?”沈怀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孟州官场的后宅都下了手,这是多么的丧心病狂啊!
刘星耀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沈怀先一眼,希望这位权臣自求多福吧!
沈怀先不愿意为难刘星耀,随之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刘星耀行了礼,立刻准备溜之大吉!可是,就在即将到达屋门口的时候,终究抵不过心里良心的谴责,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沈大人若真是为了老太太好,就把她吃的药停了吧!”
“你是说郎中都有问题?”无双下意识就想将刘星耀抓回来,手都伸出去了,却硬生生的被沈怀先制止了。
“大人?”无双不明白,为什么不问个清楚,说不定还能顺便打听出有偶的下落。
“一见母亲的模样我便有了猜想,如今不过是确定罢了!”沈怀先握了握拳头,他的好堂兄啊,可真下的了手!
“用不用我把西府的狗东西抓过来?”无双觉得他们似乎陷入了绝境!
沈怀先摇了摇头说道:“如今的西府恐怕早已是天罗地网,去了,无异于送上门。”
无双握紧了腰间的长剑,头一次觉得如此憋屈!
“护好我母亲,其他的事都不是事!”沈怀先吸了口气,在书房取了些银子直径走出府了!
无双握着剑的手紧了又紧,终究应了一句是。
一个时辰后,沈家西府
小厮模样的人轻一下重一下的扣响来了书房的门。
“进来”沈怀仁把玩着手中的扳指,想着府衙大人刘星耀一脸谄媚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堂弟啊堂弟,位极人臣又怎么样?还不是我的瓮中之鳖?
“主子,沈大人出了府,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先找了个算卦的,算了一卦;又碰到一个江湖骗子,求了一个治病的偏方;最后竟然去路边的杂货店买了不少的朱砂!如今,正在家里画符呢!”
沈怀仁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问道:“这两人一店可知底细?”
小厮模样的人见沈怀仁变了脸色,立刻收起笑容严肃的说道:“杂货店是太太名下的产业,没有任何异常;摆摊算卦的,就是个好吃懒做的赌鬼,经常骗骗老人和外乡人;至于那个江湖郎中,是隔壁村里的懒汉,经常卖假药,但是吃不死人!”
沈怀仁觉得沈怀先果真是黔驴技穷,找这些人,还不如求到自己跟前来,想想那场面,可比看自己父母砍头有意思的紧。
“为了以防万一,把跟他接触的人统统抓起来,赶狗入穷巷也是一出好戏啊!”沈怀仁继续转动扳指,他要考虑让自己这位好堂弟怎么死,才不会引起京城的怀疑!
“是”小厮模样的人得了指令,立刻退了出去。
很快,沈怀先未找来,沈越氏(沈怀仁的妻子)却到了。
“老爷,下人说你将我名下的杂货铺关了?不知是因为因为什么啊?”沈越氏隐约感觉自己老爷在干什么大事,可是自己每每提及,都被他不痛不痒的饶过去了。
沈怀仁心里的某种念头一闪而过,佯装叹了口气客气的说:“唉,东院伯母病重,堂弟病急乱投医,竟然去路边买了不少朱砂。”
“什么?”沈越氏大吃一惊,她私下翻过医书,知道朱砂服用过量,可是致死的。
“唉!若是往日,身为堂兄我怎么也要去规劝一番,可是如今东西两府因着父辈的事情不相往来,我早前上门,又频频被拒,实在颇有些爱莫能助啊”
沈怀仁的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沈越氏不疑有他,当即便请缨要前去东府。
沈怀仁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记得披那件素锦蝴蝶兰的大氅,伯母年轻时最爱兰花了!”
沈越氏暗叹沈怀仁细心,当下换了衣服,装了一车子的补品,带着贴身的嬷嬷出发了!
中年的随从目睹了一切,心中难得生出一丝不忍,可是见主子心意已决,也不敢随意开口。
“你那边问的怎么样了?”沈怀仁闻着中年随从身上的血腥气皱了皱眉头。
“沈鱼嘴硬的狠,身上都没有一处好皮了,说咬死了不知道!”中年随从怕沈怀仁怪罪,立刻跪了下来。
“起来吧,下去抓紧些,我们要快刀斩乱麻!不然一旦出了问题,大家都得死!
另外,通知弟兄们到西府外边准备好!成败在此一举了!”沈怀仁站起了身,从书房的暗格里拿出一件金丝软甲扔给了中年随从。
“主子,您是要?”中年随从接过金丝软甲,心里怦怦直跳。
“迟则生变!按计划行事吧!”沈怀仁拍了拍中年随从的肩膀。
“誓死追随主子!”中年随从握紧了金丝软甲,他们一定会赢的!
沈家东府
沈越氏从后门偷偷进了府里,看着在院子晒太阳的沈老太太,刚开口喊了一声伯母,岂料一柄长剑就落在了脖子上。
待沈老太太看清来人,瞬间气血翻涌,双眸渗血,当即昏死了过去!
“母亲!”沈怀先只觉得晴天霹雳,连忙怒吼着无双请郎中。
沈越氏吓的瘫软在地上,嘴里不断呢喃着: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来送补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