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宁疏就结束了试穿。
傅染乖巧的站在一旁等着，见宁疏从试衣间出来，忙上前接过了礼服，道：“客人，您还满意吗？”
宁疏点头，细白的指尖捻了捻丝滑的布料，道：“没问题了，包起来吧。”
“好。”
傅染轻笑笑，抱着礼服刚要离开，小锦就忽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小染。”小锦面色稍稍有些不大正常，似是有些心虚的样子，“这礼服暂时还不能拿走。”
这话一出口，宁疏冷幽的目光就落在了小锦身上。
她浑身一凛，却不敢和宁疏对视，只能抿了抿唇，竭力压着自己的害怕与紧张。
宁疏略一蹙眉，紧接着就听到傅染疑惑的开口。
“为什么不能拿走？”
小锦尴尬的笑了笑，忙伸手拽了拽傅染，低声跟她说道：“这衣服上掉了两颗珍珠，得把它补上去才行。”
“？？？”
傅染显然没想到理由竟然会是这个，可随即，她就冒出更大的疑惑来。
这件礼服价格不菲，再加上气质出众，很少能有人撑得起来，所以一直都好好的保存在店内，怎么就无缘无故的会掉了两颗珍珠？
而且……
这礼服的负责人一直都是她，她都不知道掉了珍珠的事儿，小锦是怎么知道的？
正要开口问，小锦的脸色就变的更加难看了，“你别问了，总之先把礼服留下再说！”
“……”
傅染无奈，深深的望了眼小锦后，点了点头。
转身，她走到宁疏面前，礼貌的鞠了一躬，脸上露出几分歉意，“抱歉客人，礼服因为还有些细节问题，所以暂时还不能拿走，我马上就做出修改，两个小时后我亲自给您送过去。”
她这么说，宁疏也不再有什么异议，只告诉了她一个地址，让她按时送过去。
傅染点头，又再度诚恳的和宁疏道歉。
宁疏挑眉，表情一派自在，只是在经过小锦身边时，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唇角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幽冷如冰。
小锦本就有些心虚，被宁疏这么一瞧，顿时感觉脊梁骨上窜起一阵凉意。
她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袖口，像是不小心跳上岸的鱼，紧张的都有些喘不上气。
好在宁疏也只是瞧了瞧她，什么话都没说的就离开了。
小锦追着宁疏的背影看过去，心头一阵窒息，紧接着就听到身后的傅染凉凉开口，“说吧，把礼服留下是什么目的。”
……
出门，余非的车早就等候在不远处。
温沅坐在车里，半开着窗，正在查看研究院那帮高材生交上来的恋爱课习题。
简直就是五花八门，神仙打架。
这帮人平常做研究时倒是正经的很，却不料这样一个出其不意的课题竟然直接暴露了他们闷骚的本性，不说远的，就连他自己十分看好的一个小孩儿，写的课题也是浮想联翩，让人恨不得飞回京城抽他一巴掌。
宁疏老远就看见温沅，想要跟他打招呼，却觉得他脸色不大好，凑近了一看，顿时笑出声来。
“你这种课题，不把人折磨死了就是好的，还想指望他们写出什么有水准的东西？”
上车，宁疏坐在温沅身边，从他手中抽出平板，翻了翻后，笑容更甚，“没事儿，这不有人写的挺好吗？”
然而她这幅笑容落在温沅眼中，就跟嘲笑没什么区别。
他伸手拧了拧眉心，表情恢复正常，道：“这不是他们的水平，我不在京城，他们松懈了。”
宁疏挑眉，刚要开口，就被前座的顾思域一把拦断，“那你滚回京城不就好了？！”
“……”
宁疏无语，偷瞥了眼温沅，却发现他脸色毫无变化，跟没听见似的。
她稍稍松了口气，笑道：“你多加紧点训练，实在不行，请个新导师好好的监督他们。”
这话她也就是随口一说，却不料温沅竟然听到了心里去。
他眉梢一挑，摸了摸下巴，认真的思考起这件事的后果来，“如果要请个新导师，那么研究院的开支又要多出一笔，但是如果不请的话……”
他喃喃的说了两句，碧绿眼眸一沉，当即拍了板。
“如果提拔副教授的话，只需要增加一点开支，就能让他的劳动积极性最大化。”
“………………”
这精确的预算水平，也算是独一份儿了。
“这不是抠门。”温沅淡淡瞥她一眼，纠正道，“这是在激发他们的潜能，明白吗？”
好吧。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时间不早了，去哪儿吃饭？”
懒的再听后面两人的辩驳，顾思域扭了头过来，说道，“不如去阿沉那里，我还没有去过顾氏呢。”
……
储衣间内。
气氛剑拔弩张。
傅染正抱着礼服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一脸的阴冷严肃，而她的对面还站了两个人，正是刚才的女店员和小锦。
三人表情各异，可心里却都跟明镜儿似的，就等着对方率先发难。
沉默几秒，傅染忽然冷笑一声，开口冲着女店员而去，“姐，你让小锦来找我，其实就是为了把礼服骗走吧？”
什么珍珠掉了，都是假的。
如果她刚才没有凑巧走进储衣间的话，这件礼服就要被毁了！
天知道在她看见女店员拿着剪子准备剪礼服的时候，心头有多么的震动。
她不顾一切的冲过去，这才让礼服幸免于难！
话一出口，对面的女店员兀自沉默了几秒，旋即道：“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小锦这个笨蛋竟然会直接跑到傅染面前说这话，害得她还没动任何手脚就被傅染抓住了，简直就是个猪队友！
越想越觉得生气，女店员忍不住狠狠的瞪了眼小锦，一口老血都要怄上来。
小锦被她这么一瞪，紧张的险些要掉泪。
“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傅染倏然间站起身来，一张俊脸上冷意密布，“你不是不知道那位客人是谁，你为了穆萌萌竟然要得罪顾家的太太，你是疯了吗？”
女店员从未看过傅染这般声色俱厉的模样，登时就被吓呆了，她茫然的瞪着眼，嘴里也不知在念些什么。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