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菀月觉得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回头一望,果然在二楼的某个侧边看到了宁疏。
只见她斜斜的靠在雕花栏杆上,手臂微微弯曲撑着头,黑长的发穿过指缝,幽幽的散了几缕,调皮的在落在空气中摇荡,她唇角含笑,一双眼中仿佛晕着明月星辰似的,格外闪亮。
半明半暗间,那股怡然自的气息,让在场的人都为之惊艳。
而更让在场女嘉宾艳羡的,是她身边还站了两个容姿出挑的男人,一个赛一个的帅气俊朗。
顾思域自不必多说,自打他来云城,已然有不少人见过他,而温沅却是头次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
他五官凌厉分明,又或许是混血的缘故,使得他身上多了股高深莫测的气息,尤其他此刻静静站着,黑色西装服帖平整,绯色的唇弧度饱满,一双墨绿色的眸宛如上好的猫眼石,他眼眸轻眨,那细密的睫像是给猫眼石罩上了一层水雾,朦胧之下,又添了几分迷离之意。
一举一动,都勾的女孩儿们心驰神往。
宁菀月不由得蹙了蹙眉。
顾思域她见过,知道他是顾家的人,可温沅,她却也是第一次见到。
细细的打量一番温沅,宁菀月可以笃定他并非云城中人。
可若不是云城的,那就是从京城来的?
莫非是傅家的人?
宁菀月知晓宁疏的外祖家在京城算是权势滔天,只不过她们关系尴尬,那边又和宁家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所以她除了宁疏外,压根就没见过傅家的任何人。
且京城那个圈子里的人,保密消息向来做的完整,有些东西,不是她想查,就能查到的。
思及此,宁菀月不由得多看了温沅两眼。
下一秒,温沅就像是有所感应似的,悠悠然的垂了眸,和宁菀月打量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
宁菀月下意识的心沉了沉,她能感觉到温沅的视线极其复杂,光是情绪就藏了好几种,可这诸多情绪,却丝毫未显露,反而是包裹在一层冰冷之中,望着人的时候,那双眸深如古井,稍有不慎,便会溺于其中。
她微怔,等到反应过来时,温沅早已将目光瞥了开来,看向了别处。
宁菀月张了张嘴,不知道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心似的,她下意识的理了理长发,紧接着,就听到身旁坐着的江鹤鸣笑着开口。
“从没听说过宁疏对胸针这东西感兴趣。”他抻了抻手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接着道,“倒是顾家那位很是喜爱,八百万买美人一笑,怕也只有她做的出来。”
“……”
这话调侃的成分更多,可落在陆博凛和宁菀月耳中,便又是另一幅光景。
宁菀月眯了眯眼,状似不经意的瞥一眼陆博凛,可对方即便不动声色,宁菀月也能察觉出此刻的他心情并不好。
那藏在暗光里的黑眸,迸射着又冷又寒的光。
她心间突如其来的有些不舒服,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二楼,顾思域注意到温沅的表情略有些变化,他顺着视线往下看,却发现他正在盯着宁菀月的侧脸看,顿时一挑眉,道:“那是宁疏的姐姐,你没见过?”
温沅摇头,诚实道:“没有。”
“啧。”顾思域摸了摸下巴,“没见过也好,也不是什么好人,看着跟朵白莲花似的,可谁知道内心到底黑不黑呢?”
他向来不屑评价别人,和人交友也全凭兴趣爱好,这位宁菀月小姐,他第一次见,便对她印象很是不好。
倒不是她礼数或者行为有任何不妥,是他们气场不和,便是对方再完美,在顾思域这儿,也不值得多给一个眼神。
温沅没吱声,绿眸再度沉了沉,泛起一点黑来。
“八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
台上,主持人问了最后一遍,“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
话音落,全场却是寂静无声。
“好,成交,恭喜顾太太获得珍宝!”
咚的一声,小锤落下。
在场顿时响起一阵小小的掌声。
毕竟八百万买一个胸针,这种财大气粗的事儿,怕也只有顾家才做的出来。
宁疏倒是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她喜滋滋的等着人把胸针送上来,拿在手中一看,果真是璀璨生辉,漂亮至极。
“当真是好东西。”
宁疏小心翼翼的将胸针放在手中,随手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
拍完后,她仔细的端详一会儿,又想了想,将照片发给了顾裴沉。
“漂亮吗?”
她打字问他,心情中略带忐忑。
毕竟她拍这东西就是为了给顾裴沉,她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顾裴沉要喜欢。
握着手机,宁疏等着顾裴沉那边回信儿,那心情,像是周日春游的小学生,雀跃中,带着满满的期盼。
台下,主持人又亮出了一件拍品。
这东西一出现,就惹得现在气氛一阵喧闹。
顾思域定睛一看,眼睛都亮了,兴奋的叫道:“我要那个!”
宁疏随意的扫了两眼,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义正言辞的说道:“不可以!”
只见台上硕大无比的玻璃框里,竟然放着一条通体粉红的宠物蛇,那蛇的鳞片很是细腻,像是洒了金粉似的,被光幽幽一照,闪烁着密密的光芒。
一看便知道是精心培育出来的。
这种宠物蛇,虽然看起来很是骇人,但价格却是不低。
到现场的人多是富贵家庭出身,钱一闲,兴趣爱好就没完没了,普通的爱好已然没法满足他们,这种特殊爱好也就提上了日程。
所以这条蛇一亮相,在场的竟有不少人拍了起来。
价格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二十万!”
“四十万!”
“七十万!”
“……”
一声高过了一声。
顾思域看着着急,也想举牌,可还没等他手下动作,宁疏就眼疾手快的从他手中把牌子抽了出来。
“你和蛇之间,只能选一个。”
“……我,”顾思域沉默半天,思虑半天后做出个艰难的决定,“我要……”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宁疏就再度打断了他,“你要蛇可以,只是这条蛇今晚到顾家,你就不怕它明晚变成蛇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