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素嗑瓜子的动作顿了几秒钟，极为平淡的回了一个哦字，将瓜子扔回盘里：“这就是你的心事？”
宋轩看她颇不在意，暗暗松口气：“你不在意这件事？我看见了他，却没有即时告诉你。”
“还好吧。”林素素摇头：“你现在不也跟我说了吗？”
宋轩轻笑，喝一口茶。
主动和被动是不一样的。
看她的神色，对于陆长风的身份还不知晓，宋轩出声。
“昨晚我是在宫里看见他的，他没看见我，我躲着他，他现在的身份是大将军，似乎和叶老将军之女叶依依还有婚约。”
他停了停，双眼落在她脸上：“我昨晚犹豫过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想着今天是团子生日，就先不告诉你了，免得影响你今天的心情，也正好能让我再想想。”
他叹口气，声音变低：“但我没想到，还没等我告诉你，你和他就已经遇到，你今天还是不开心了。”
林素素连喝下三杯水，手还握着茶杯默不作声。
京都大将军是陆长风？
今天站在他身后的姑娘想来就是叶依依了，叶依依的身份是叶老将军的女儿，短短三年时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变成妇孺皆知，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她垂眸盯着桌面，握着杯子的手指无意识用力，不知怎么地，她竟觉得有些可悲，唇里发出不太清晰的自嘲笑声。
万万没想到，她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他能留下一封和离书带着孙茹香私奔，她就该清楚她看走眼，原以为陆长风憨厚老实，不成想他实则心机深沉够会装。
能抛下她，再丢掉孙茹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他娶了叶老将军的女儿，地位直接上升数个档次。
想往上爬没错，可陆长风往上爬的手段，让她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她抬眼发现宋轩皱眉看她，眼神和平常有点不太一样。
“伤心？”
林素素嗤笑：“不是伤心，是气愤。”
“我当初觉得他多纯良，现在他就多令我恶心，我怎么说也是他娶进家的，也是他提的成亲，就算我们是搭伙过日子，拆伙的时候他好歹也得亲自和我说吧？一张和离书就把我给打发，枉我对他掏心掏肺，他娘说得对，他就是个白眼狼！”
她咬重白眼狼三个字，咬牙切齿：“他的真面目藏太深，估计他在心里没少笑我，觉得我就是个傻子，眼瞎心盲。”
宋轩看她眉眼透着冷意，眼神愤怒，只有生气没有其他，他不动声色的松开攥着的手：“还以为你要伤心一会，我还想着要怎么安慰你。”
林素素一字一顿，抬着下巴用着高傲的语气：“渣男不值得我伤心。”
“不过你说要安慰我？这个还是可以的，我看走眼这个事，还是有点小伤心，我之前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自我感觉良好。”
她露出个冷笑，杀意满满：“陆长风打得我脸疼。”
宋轩看她满脸怒色，嘴角上扬笑得十分开心，林素素面无表情的看他眼睛都要笑没了，哼哼道。
“你就是这样安慰我的吗？”
宋轩笑容立刻收敛，双眼熠熠生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此时此刻我心情很好的心情，林素素啧了声。
“宋轩，我很记仇的。”
宋轩抬手起身：“我带你逛夜街去，你看上什么就买，我付钱。”
“我都出钱了，我刚刚笑话你的仇，你就忘了吧。”
她做生意，他也会跟着投点资，加上他还有俸禄，说不上特别富足，也算得上是小有钱的公子。
“你这样说，那我不得挑一些贵的？”林素素跟着站起来。
宋轩将银两放在桌上，闻言笑吟吟：“你喜欢，买就行。”
两人一同从茶楼离开，远处的陆长风也起身跟上，沈君看着还没吃完的盐煮花生，抓一大把追上去。
林素素在面具摊前挑选面具，最后挑了个丑丑的红色面具，买了两把好看的扇子，扇子上的风景图是卖扇人亲手画上去的，林素素在她摊位前站了一会，她最新的圆扇上画的是红梅雪景。
红梅栩栩如生，和真的一般，画技了得。
扇子上的画全是风景图，林素素开口：“这位娘子，你可以帮我画一副人物画吗？我付酬劳。”
卖扇的人回答：“你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将你画在扇子上。”她在扇子上指了一下位置：“画在这里，红梅雪景配美人。”
“你也不用另外付钱，将这把扇子买下来就行。”
林素素不假思索的答应，摊主让她坐在小板凳上。
林素素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塞给宋轩，宋轩接过，温和的看着她。
沈君瞥一眼身侧的男人，他脸上戴着和林素素一样的丑面具，看不见他的神色，他却也能从陆长风身上感受到悲伤。
跟了这两人一晚上，他们两人的关系明显亲昵，这不是存心自己给自己添堵？
“你自虐吗？”沈君碰一下他肩膀，陆长风并未理他，双眼落在林素素身上，视线贪恋眼眶发红。
“你这样一直跟着两人又有何用？三人当中，只有你难受而已，他们越开心，你的心就越痛……”
沈君话没说完，陆长风就低哑反驳：“我就想多看看她。”
“她开心就挺好。”只可惜她的开心和他无关。
沈君没再说话，他其实清楚林素素在陆长风心里的位置，只是三年的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他这是第一次见林素素，以前都是从陆长风和郑逸的嘴里听说的，一颦一笑皆风情。
身着青衫长袍的男人出现在沈君身边，他低声在沈君耳边说话，随即指了指陆长风：“你告诉他。”
“你自己说。”沈君往后退，郑逸跟着他一同退：“我上次让他打得还不够惨？如今碰上林娘子，他现在估计不待见我，我不敢和他说。”
“你帮忙传个话，这是好事，又不是坏事。”
“怂鬼。”沈君吐出两个字，郑逸摸摸鼻子。
沈君上前：“郑逸查到一件事，让我跟你说。”
“何事？”陆长风开腔，眼睛还是紧盯林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