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明亮的双眼，沈远叹口气。
“不是没有捐过款，不过大家也都不会捐太多，都不舍得把钱往外面拿出来。”
钱进兜里欢天喜地，钱出兜里苦大仇深。
林素素明白这个，她眼里闪过一抹光，对着沈远道：“你和皇上提提这件事，若皇上同意，我有办法一试，能让他们多捐一些钱。”
羊毛出在羊身上。
给羊付出一点应该他们也都是愿意的吧。
到时候肯定嘴上说着愿意愿意，心里一百万个不愿意。
沈远看她娇丽的脸带着自信，莫名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感觉，他点点头。
两人回各自家里换一身便装，开始到一些人家走访。
一路走访下来，不出林素素所料。
男孩有用，女孩赔钱货的思想很严重，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大家都是这个想法，男孩子可以出人头地，女孩子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姑娘犹如泼出去的水，没必要让她上学读书。
供养她上学读书也没用，最后还是别人家的人。
她和沈远问了不少女孩的想法，她们都是艳羡可以上学的孩子，她们也想要上学，有的则是问他们。
“不是只有男孩子才能入朝为官吗？”
林素素莫名酸涩，再温和和她说：“现在女孩子也能入朝为官了。”
“你想读书识字吗？不管做不做官，你想识字读书吗？”
为官，不是读书的目的。
女孩想了一会重重点头：“想，我也想看话本子，之前我捡到一本话本，只看得明白上面的图，一个字都不认识。”
“看图也不懂说的是什么，我就想识字后就可以看各种话本子，我也想以后自己可以写出话本子。”
林素素看她憧憬的神色，将她眼边的碎花别到耳后，笑道：“这真是一个很好很大的梦想，希望我以后能看见你写的话本子。”
女孩笑容澄澈的应声好。
走访结束后林素素和沈远往各自家里走，路上，沈远问出心中的困惑：“林姑娘，为何要问那些小女孩？现如今，我们该找年纪大一点的。”
林素素看着地上的影子回答：“今年的科举考试多是男子，就算政策推行下去了，女子也不会太多，就算临时抱佛脚，但基础不牢固，又如何比得上别人寒窗苦读十年呢？除非是天才。”
“女子要入朝为官，就要通过考试取得名次，取得名次就要文学渊博，就要识字读书，我们要做的，是让未来参加科举考试的女子，一年比一年多，不管是大的小的，都要抓起来。”
“今年科举考试，只能让已有知识储备的女子参加，就是那些非富即贵的家里，有钱让家里姑娘也从小学习的人参加，但她们有知识却没参加过科举考试，缺乏经验，比参加过多次的人而言，已经输了一些。”
到了两人要分路的时候，林素素停下来：“沈大人，我们要把想参加科举考试的女子召集到一起，找人给她们讲讲科举考试的经验和重点。”
沈远点头：“好，这件事我去办，不过要讲科举考试的经验的人我们如何挑选？”
“历年的前三名，请他们有空就帮着讲讲，这个不难，你召集好人，我找讲解经验的先生，如何？”
沈远没有问题，叮嘱她回家小心，便转身离开，在脑子里捋如何给皇上写折子。
林素素买了烤好切成一块一块的鸭肉，她拿着鸭肉往将军府的那条路走，突然停下来往后转身，嘴角上扬，笑靥如花。
“吃烤鸭吗？”她将还没塞进嘴里的烤鸭递给他一块。
陆长风往前一步，俯下身将烤鸭卷进嘴里，问她：“忙了一天，没有吃晚饭？”
林素素摇摇头：“吃了，不过刚刚闻着烤鸭太香了，没忍住就买了。”
“你是什么时候跟在我身后的？怎么不出来见我？”
陆长风将烤鸭接到手里，拿着让她吃：“没多久，看你和沈远还在谈事情，没出来打扰你们。”
林素素喂他一块：“那你有没有吃晚饭？”
陆长风低声：“吃了。”
“不过好像现在又有点饿了，回家吃面你吃不吃？”
“不想动哎。”林素素嗓音里带着她没察觉的娇气。
“我做，不过没你做的味道好，将就将就？”
“好，我要吃一个蛋。”林素素抱着他的胳膊，两人迎着光慢悠悠回到将军府，鸭肉一人一块吃完。
陆长风煮面，林素素和他说托他帮忙的事情：“你让你的人暗中帮我查查，朝中那些大臣家里各自的铺子和赚钱的门路呗。”
陆长风切着泡菜，一会将泡菜炒一下，答应后好奇看她：“你查他们家产做什么？”
林素素将和沈远商量的事情跟他说：“万一皇上同意了，到时候我就带个头，掌握到了他们的经济情况，才好拿捏他们。”
“都知道我在做生意，到时候肯定会说我必须多捐什么的话，等他们说了后，我就顺势把他们的家产说出来，他们哪能捐太少？不得给皇上面子嘛。”
“明天我们去秦大人家里看看，我看他多厉害，口出狂言。”林素素想到明日有好戏看，忍俊不禁。
陆长风跟着笑：“你坏得很。”
她吐吐舌，娇哼一声。
煮好面，两人一人一碗，吃完后洗漱睡觉，林素素看着他嘴巴的伤口，忍不住笑出来：“撞到门上了？”
“嗯。”陆长风手环着她的腰：“还想撞一次。”
他贴上来吻她。
林素素弯弯唇，轻轻咬他一下，想到秦震憋屈的脸色就乐呵不已，陆长风又咬她一下：“专心点儿。”
她想要说什么，刚张嘴所有的话都让他吃进去，一夜温存。
……
隔天，下了早朝林素素和陆长风就跟着秦震来到秦家。
原本秦震以为只会有林素素这边的人跟着来看他，结果他回到府邸换了一身衣裳，出来的时候客堂又来了几位大臣，工部尚书和左侍郎也都来了。
秦震黑着一张脸。
都是来看他笑话的！这群老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