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危险?他也曾一次一次为她舍生忘死。
谢北辞都能做到的事,她也定然能做到。
所以,几乎没有犹豫,宋安宁便点头道:“我愿意,只要能帮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看宋安宁眸眼坚定命,唐高便也冒着违背谢北辞意愿的风险,把实情告诉了她。
他说到了那天从宋家老宅离开后,遇到的那帮民工,也说到自己被人注射了药物,谢北辞为他找来了解药的事。
“我怀疑辞爷去找了下药之人,还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交易,但是不管我怎么问,辞爷都不肯说。”
“我曾有一次,无意中,看到辞爷往自己身上扎针管,我心里有个可怕的猜想……”
不用唐高再多说,只是提到“可怕猜想”这几个字眼,宋安宁便忍不住浑身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寒意。
针管,白色药粉……
宋安宁的手指紧攥掐入了掌肉,她怎么也想不到,谢北辞会经历这样的事,更可笑的是,她还误会了他那么多天。
“所以你的意思是,谢北辞跟我撇清关系,是因为知道自己中了这种药?”
这的确像是谢北辞能做出来的事,为了保护她,他宁愿自己忍受一切苦痛折磨。
听到宋安宁的话,唐高眉眼看上去有几分纠结,甚至,有到口欲言又止的言语没有说出。
“唐助理,我是真的很想帮谢北辞,我恳求你,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好吗?”
许是宋安宁的诚意触动了唐高,他在挣扎数秒后,还是一咬牙,告诉了宋安宁真相,“安宁小姐,其实……辞爷活不了多久了。”
宛若一道晴天霹雳,砸上宋安宁的头顶。
她双眸大睁,怔愣惊愕看向唐高,那模样,竟像是完全没有听明白,他这些字眼组合在一起的意思。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她哪里是听不明白,只不过是跟当时的唐高一样,无法接受罢了。
“我当时听到这个诊断时,跟安宁小姐的反应一样,但我们去了好几家医院,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
“我想,或许辞爷是不想拖累安宁小姐,不想在他离开后,还惹你伤心,所以……”
后面的话唐高还没说完,宋安宁便紧抿唇瓣,含泪骂了句:“混蛋!”
这话是在骂谢北辞,也是在骂她自己。
她俨然已经无法在听唐高说下去了,陡然从座位上站起了身。
“我要去找他,这一次,不论他骂我赶我,我也绝不离开!”
“安宁小姐——”
见宋安宁情绪激动要走,唐高急急出声喊住她。
宋安宁回神,看向唐高。
“安宁小姐,还请不要把我今天说的这些,让辞爷知道,不然,我不知道他为了保护您,还会用怎样决绝的方式对待自己。”
唐高的话,点醒了宋安宁,也让她因心疼激荡的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
说完这句保证后,宋安宁便拉开包间门大步走了出去。
诚然,她答应了唐高,不会让谢北辞知道这些事。
可她的心,还是难受到百爪挠心,只是想到谢北辞因为病痛药物折磨难受的模样,她便觉得连呼吸都是钝痛,整个人都快直不起腰来。
路过临街的橱窗时,她看了眼玻璃窗中的自己,眼眶通红肿胀像核桃,脸上的妆也花了一大半。
这种精神状态,她怎么去见谢北辞,见到他后,又怎么能不惹他怀疑。
宋安宁深呼吸平复心情,这才走进旁边的洗手间里,重新装扮一番走了出来。
宋安宁去谢北辞所在的别墅找他时,管家告诉她不巧,谢北辞在她来的一刻钟前外出了,具体回来时间不定,让她先行回去,等谢北辞回来,再给她来电。
起先,宋安宁确实相信了管家的说辞,以为谢北辞真的外出了。
直到,她视线无意抬起,看到了二楼落地窗旁,一闪而过的人影。
那人影虽模糊,可熟知谢北辞身形的宋安宁却表示,刚才的人影一定是谢北辞。
于是再度折返找到管家:“我看到谢北辞了,您让我进去好不好?”
管家似也没想到谎言这么快被拆穿,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
嘴上却还在编造谎言:“安宁小姐定是看错了,辞爷真的已经出门了。”
知道管家定是服从谢北辞的命令,宋安宁也不好继续为难别人。
便索性回到车上,拿出了办公的笔记本电脑,在别墅附近找了个台阶席地而坐。
“好,既然他外出了,那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好了。”
既然他不愿意见她,那她就一直在这里坐着,坐到他愿意出来见她为止。
“安宁小姐你这……”
管家被宋安宁的‘无赖’行为,弄的也有几分不知所措。
只能长叹一声,赶紧回别墅里去请示谢北辞怎么处理。
二楼,原本被宋安宁察觉,而隐藏了身形的谢北辞,正脸色苍白坐在轮椅上轻咳,听到管家的话,他的眼底也快速闪过几抹心疼。
但很快,一阵急促的咳意传来,他拿起攥在手里的手帕捂住,等到挪开手帕后,便看到了手帕上鲜红的血色。
“辞爷,您的身体?”
管家大惊,谢北辞却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
然后视线朝窗外的方向看去,像是下定决心般对管家道:“她要坐哪便坐哪,时间久了,自然会离开。”
有了谢北辞的交待,管家也没有再多说,而是放任宋安宁坐在别墅外的台阶上。
而谢北辞,在用工作麻痹了自己一阵,不去想楼下的宋安宁后,却还是忍不住从成堆的文件中抬头,看向了窗外,一双浓黑的眸眼,看着窗外渐沉的天色,紧紧皱起了眉眼。
*
楼下,宋安宁刚结束完一通视频会议,猝不及防几滴冷雨,“啪嗒”打在了她的头顶上。
冬日的雨水,格外的冻人,哪怕是在港市这种常年不见落雪的城市,仍是忍不住让宋安宁起了一阵瑟意。
她抬头看了眼暴雨欲落的天空,站起身,往有限的房檐下靠了靠。
但因为房檐过窄,仅能挡住她小半个身体,是以,倾盆暴雨落下时,宋安宁很快就被暴雨给打湿了半截衣服。
无法,为了保护电脑不被雨水侵袭,她只能背转过身面向墙壁,让整个后背承接暴雨的侵袭。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一方雨伞突然支在了她的头顶,替她挡住了所有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