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非但不走反而上前两步道:“听说有人诬陷三小姐和外男有染,三小姐才十三岁,如何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有辱家风的事情,夫人还需要好好的审问才是。”
“三小姐的事情,夫人自会处理,姨娘今日登门若是为了这个事情,那还是请回吧,毕竟杂事缠身不利养生。”蓝嬷嬷脸上挂着淡笑,不亲不疏的道。
白姨娘看了一眼蓝嬷嬷又看了看主位上气的耳朵生烟的明云氏,垂下了眼皮道:“婢妾登门是为了五小姐去闺学院习艺一事,三小姐似五小姐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去闺学院习琴了,五小姐这些年在院中习字读书,内里的功课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夫人若是不信可以......”
“行了!”明云氏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安排管家,今年多交一份学费,你眼下先回去吧。”
白姨娘非但没有走,反而上前两步又道:“三小姐是府中唯一的嫡出姑娘,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情,婢妾也很忧心,特请留下,协助夫人处理此事,还三小姐一个清白。”
明云氏一口气堵在了心口,有人污宝贝女儿名声,她本就心情极差,眼下还有个不长眼的硬要往前凑。
蓝嬷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明云氏脸色不好,上前一步道:“既然白姨娘关心三小姐,便请坐下吧。”长春院的下人闻言,立马识相的给白姨娘找了一个座位坐着。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白姨娘刚坐下,永福苑的王姨娘还有梨樘院的朱姨娘便前后脚到了,几乎是和白姨娘一样的理由,要留下一起还三小姐清白。
看戏的都到场了,李嬷嬷便不再客气了,一边指着披风一边道:“夫人,小姐的房中可不止这一件外男的东西,您要是不信老奴的话,您可以带人去搜。”
朱姨娘前两天虽然遭了罪,但是眼下确依旧春风得意,笑着摆了摆手帕:“三小姐这几天一直在家休养,怎么出去和外男私会,夫人就信这老婆子一回,等下找不到东西,再将她给捆了。”
白姨娘垂着眼皮,王姨娘眉眼中含了一丝‘担忧关心’,各有特色。
明云氏差人走了一趟流芳院,为了公平,三位姨娘各派人跟了去,浩浩荡荡一行人,惊到了在家休养膝盖的四小姐明婉盈。
沁芳院中,明婉盈立马差人去打听发生了什么。
寿春堂中,明老夫人穿戴整齐歪在正堂的榻上闭目养神,管家单秋水双手叠放在身前,半弓着腰,恭敬的回复道:“已经严守了府上各处门,都是家生子,只准入不准出,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会传到府外。”
明老夫人闭着眼嗯了一声,坐等杜鹃给她带来外面的消息。
不一会儿,杜鹃便匆匆忙忙的回来了:“老夫人,下人们在三小姐的院中找到了一支白玉瓶,刻有宫纹,不是府中的物件,里面是什么药,夫人已经去请大夫回府验证,并一枚上等的鸳鸯玉佩。”八壹中文網
杜鹃说完,明老夫人猛地一拍手边的矮几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好大的...”‘胆子’两字未出,便眼前一黑,身子就要往一边倒去。
“老夫人。”杜鹃立马上前去扶。
明老夫人缓了神,喝了两口水,才歇过神来。
“三小姐眼下在学堂,无论李嬷嬷说的是真是假,都应该等三小姐回来再做审查。”单秋水斟酌着道。
明老夫人闻言看向了单秋水:“难道我要封明府一天的门等她回来?若是不封门,你前脚开门,后脚她就能知道家中发生了什么,再者,府中要是传出了这等事情,我还有老脸出门?单秋水,你在明府服侍了这么多年,这是我听到的最不中听的一句话。”
单秋水立马将腰弯的更低:“老奴知错了,请老妇人指示。”
明老妇人深吸一口气,将眼神从单秋水的身上挪开:“你现在去学堂请他回府,跟先生再告一个假,就说我身子不好,需要她回来伺候。”
话音刚落,外面有声音传来:“不必了。”
明老夫人抬头,便看到明晚恒回来了:“清平斋给书院下帖,请先生们上门解题斗学,今天开始,学院放假,直到清平斋闭门。”
单秋水立马开口:“三小姐眼下恐怕也到府中了,老夫人可要去前面看看?”
明老夫人正欲点头,明晚恒又开口了:“学院关门贴了告示,三妹妹早上离开的早,眼下应该比我先一步到家。知道府中有事,孙女适才问了门房,三妹妹并没有回来。”
一股莫名的气氛弥漫在了明府,当时人却对明府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
......
皇宫坐南朝北,屹立在帝京城的正中间,其正南方向,过了禁军把守的护宫河道,便坐落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府邸,这片区域,被称作南府。
南府居住的人,皆是皇亲宗氏,然而,唯有一家例外,那便是南府沈家,唯一一个皇姓之外,却赐居南府的家族。
明婉悦此时,正立在沈府门口。
沈府黑黝黝的沉木六进大门上,挂着有些失了旧的门匾,匾上刻着四个端正的大字:御赐沈府。便是这四个字,开国传至今天,是无限荣耀的象征。
阔斧去右侧门敲了敲门,立马就探出一个仆人的头问道:“谁?找谁?”
按照明婉悦的吩咐,阔斧递上了手中的信,面无表情道:“贵府六小姐瞧了便知。”
那开门的仆人闻言,看了一眼阔斧,又看了看停在远处的普通马车,眉头皱皱。这帝京城恐怕也没有上不得台面的人,敢来沈府摆架子撒野,想必是哪家高门大户身份不凡的小姐,他去通传一声也无妨。想罢回了一句:“等着。”
侧门啪的一下又关上,阔斧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回到了马车中,对着明婉悦道:“小姐确定今天学堂不开门?”
明婉悦昨晚写东西写的晚,今早为了探一探丛菊的事情又起得早,眼下有些疲惫,正窝在榻上休息。
阔斧见明婉悦没有说话,又凑上前,略有犹豫的道:“听说沈府六小姐尊贵的紧,要是她知道是您投的拜帖,还这幅态度,怪罪你可如何是好。”
“又不是见她,管她作甚。”
“那是为了见谁?”阔斧不明所以。
明婉悦缓缓睁开眼睛:“沈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