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作延抱着晕倒的王姨娘飞一般的奔回了永福苑。永福苑中,十几个大夫在院中商量怎么解毒,见到明作延回来了,立马都噤声不语。
明作延将王姨娘放在了床上之后,立马去榻上看双眼直翻,昏迷不醒的明成毅。
他只有两个亲儿子,一个在银川,另外一个就是躺在榻上的这个了。而躺在榻上的这个,是他最寄予厚望和最喜爱的儿子。
“大夫,大夫!”他抱着明成毅冲出了房间,满脸焦急的看着院中的大夫,“他是中了什么毒?为什么会中毒?”
一个大夫立马上前道:“食物中毒,小人们已经找到了来源,就是桌子上的那盘五色桂花糕。但是,小公子中的毒,小人们都无法解。”
明作延着急之下,抱着明成毅就冲出了明府。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而明成毅虽然不再只翻白眼,可是御医却告诉他,明成毅内腑受挫,再无习武的可能。
这可是他明家未来的继承人,如何能拿不动那六斤长枪,骑马入疆场!
管家单秋水向来是聪善,早已经将那盘五色桂花糕的来龙去脉查的一清二楚。
“那盘五色桂花糕,是早上寿春堂买了,送到夫人院中的,但是没有进长春院,直接被三小姐退回去了。后来二小姐去了寿春堂,瞧着那五色桂花糕好吃,便吃了一口,带回了永福苑,岂料小公子看到竟然吃了三块。”
明作延抱着怀中虚弱的儿子,眼神寒了寒:“二小姐怎么样了?”
“二小姐只吃了一口,大夫给看了之后,用了催吐的药,已经吐出来,只是二小姐从小就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此番一折腾,大夫说,恐怕要娇养一两个月才能康健。”管家说着,心中不得不为这次的事情,揪心。
竟然伤了小公子,这可是要了老爷的半条命啊!
“不要惊动老夫人,带寿春堂的人,一个一个的去刑房。”
管家闻言,心中为那些娇滴滴的姑娘们捏了一把汗,明府的刑房,从来没有见过光。
明作延亲自审讯,很快这件事情就有了眉目。
寿春堂的管事丫鬟杜鹃交代,老夫人自己想要吃五色桂花糕了,便让她去买。五色桂花糕出自帝京城的千品居,要卯时出发,排队将近一个时辰,才能买到,难买又好吃,故而明老夫人独独让杜鹃给长春院也买一份。
杜鹃一进刑房就全部交代了:“老夫人之所以想要买五色桂花糕,是因为三小姐昨日让端娘去买,没有买到,故而老夫人为了示好夫人,才让奴婢今早去排了一个时辰的队,买五色桂花糕的。”
“因为三小姐?”明作延眉头一笼,想到了明云氏是内腑淤血,元气大伤,而明成毅是内腑受挫,经脉断裂,手中的拳头便不由的握紧。
“老夫人为什么要示好夫人?”
“还不是因为四小姐被老夫人错气离家出走的事情。”杜鹃说着,立马捂住了嘴,“不是的不是的,四小姐是去了庄子上,没有离家出走。”
明作延这次办事情,突然周密起来,没有立马给明云氏定罪:“这五色桂花糕,经过哪些人的手?”
“买来的一路上,只有奴婢一个人经手,回来之后,奴婢取了一份下来,便送了一份去长春院,但是被长春院的人拦在了院门口,三小姐打开过奴婢拿着的食栏盒子,看到了里面是五色桂花糕之后,便将东西还给了奴婢,说不爱吃。”
杜鹃回忆道:“当时只有三小姐一个人经手。然后奴婢便气愤不平的带着五色桂花糕回来了,后来二姐姐日常来寿春堂请安,还带了七小姐来,看到了五色桂花糕,便拿起来尝了一口。二小姐还给七姑娘递了一块,但是七姑娘嫌口渴,没有吃。”
“后来老夫人便让二小姐带着原本打算送给长春院的五色桂花糕回了永福苑,而七小姐不知为何,在寿春堂睡着了。”杜鹃说的句句属实,“至于,二小姐提着五色桂花糕回去之后,又经过什么人的手,奴婢便不知道了。”
明作延又问:“既然是老夫人要买的,为何老夫人和大小姐没有吃五色桂花糕?”
杜鹃闻言,立马道;“因为四小姐的事情,也因为大小姐亲事耽搁,定国公府迟迟不上门定婚事详细的事情,老夫人药都吃不下,哪里还有心思吃这些,大小姐更是每日愁眉不展,吃饭三口不到便放下了筷子,这两日已经清瘦了很多。”
明作延,抬手捏了捏眉心的川字。
“将千品居的掌柜秘密抓来。”
一声令下,明术立马去办事
杜鹃跪在地上直抹眼泪。
半晌,明作延准备放杜鹃走的时候,杜鹃忽然道:“老爷,说来奇怪,七小姐从昨日睡到今日,一直未醒。”
明作延蹭的从凳子上坐了起来。
管家立马叫人去找大夫。而出了刑房之后,永福苑的周嬷嬷也来报:“老爷,姨娘不知何因,一直睡着,迟迟未醒。”
明作延闻言,心中像是压了一团火一样,烧的他几乎窒息。
大夫来了之后,给七小姐明婉婷和王姨娘诊了脉。
“大将军放心,只是三日醉嗅的太多了,睡三日,就会醒来的。”大夫恭敬的给明作延行礼,“三日醉不是毒药又是毒药,虽然有养生驻颜之效,但是用多了容易成瘾,瘾大而容易引起皮肤溃烂,得不偿失。且,七小姐还小,不该接触此类物品才是。”
明作延闻言,眉头一皱,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周嬷嬷。周嬷嬷立马跪地:“老爷,姨娘从来没有用过这等秽物。”
明作延也不想再追究,起身去榻上看了看昏睡的明成毅:“好好照顾好小公子,看好姨娘还有七小姐。”
满屋下人齐声跪下:“是!”
明作延闻言起身离去,刚出门就看到明婉华扶着翠玉,脸色白如死人,唇毫无血色的朝屋中走来。见了明作延之后,明婉华泪如雨下,跪了下去:“父亲!”泣声呜呜然,让明作延听了心揪。
“父亲,华儿求您,救救弟弟,不然姨娘醒来,一定会受不了的。”明婉华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身子本就孱弱,眼下中了毒,又这般伤心,明作延看了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出了院子。
明婉华哭唧唧的声音,还在他的身后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