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你回来看大姐姐的婚礼,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明婉悦淡笑着看着明婉盈。
提到这个事情吗,明婉盈立马将嘴巴中的西瓜吞了下去,对着外面的喊道:“大木头,把人带进来。”
话音刚落,达木塔便将一个五花大绑,嘴中塞了布条的胖妇人扛了进来。明婉悦看着那妇人的脸,看向了明婉盈:“举家逃出去的喜娘?”
明婉盈微微抬手,示意达木塔将喜娘身上的绳子揭开,然后又拿掉了塞在喜娘嘴巴中的布。那喜娘获得了自由,立马哭着下跪,对着明婉盈道:“姑奶奶,姑奶奶,您到底想要怎么样啊,该说的我都说了!”
“三姐姐,六妹妹代替大姐姐上了花轿,可是却没有人发现她身量不对。”明婉盈边吃边看着对在地上的喜娘,“这些都是她的主意。可你知道,他是受了谁的吩咐。”
达木塔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然后摊开,让明婉悦看。
那喜娘立马道:“矮油我的姑奶奶,是画上的这位公子,许了我一千两银子,让我帮明府六小姐替嫁出门的,您不是说过,只要我老实交代,就好好的放我走的吗!眼下这又是哪一出啊!”
明婉悦看着那画上笑着露出八颗贝齿的人像,放下了叉水果的叉子,看向了那个喜娘:“一千两?”
喜娘见明婉悦说话了,立马来给明婉悦扣头:“姑娘啊,您是这位姑奶奶的三姐姐,您就帮我说句话吧,我一家七口人全在姑奶奶手上呢,眼下一千两银子也被她搜刮去了,我真的都没法活了。您劝劝她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下次,我是天打雷劈也不接这种活了!”
喜娘这边说着,那边大木头拿出了银票,递到了明婉悦面前的矮几上:“银票右上角的印记,三小姐应该见过。”
明婉悦拿起了银票,看到了右上角一个弯月形的印记。
“这是南越兑换的大夏银票。”达木塔说着,后退了一步,“小姐之所以昨天没有捉喜娘来三小姐的面前,是因为今天小姐去验证了一件事情。”
明婉盈吃了一口瓜。
“这是考试落榜的余长卿,所留的考试卷宗。”达木塔从怀中拿出了卷宗,奉上给了明婉悦。
端娘接过,送到了明婉悦的面前,明婉悦到手之后,缓缓的打开。
只一眼,明婉悦便将卷宗还给了端娘,端娘又还给了达木塔。达木塔收好,放在了怀中。
“三姐姐看出来了吧,答卷人的笔记,和住在永良铺子的余长卿,可不是一个笔记。”明婉盈说着,看着自己怀中被挖了一半的西瓜,道,“这个余长卿,是假的。而且来历不明。”
明婉盈不敢看明婉悦。她确实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懵懂无知的明府四小姐了,可再怎么变,她对明婉悦这个三姐姐还是最敬重的。
“阿盈长大了。”明婉悦淡笑着下榻,然后朝外走去。
“三姐姐,你去哪里?”
“去看看,永良铺子的真实面目是什么。”明婉悦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凉意,在这七月炎热滞闷的夜色中,格外的沁人心脾。
明婉盈立马跟了出去。达木塔随后,阔斧也没有落下,端娘有些担忧的看着几人消失的方向。
永良铺子,在热闹的街市中心,明婉悦飞出了海棠苑之后,直奔永良铺子而去,却在快要到永良铺子的时候,被仇风拦了下来。
明婉悦冷冷的看着仇风:“让开。”
仇风对明婉悦拱手一礼,垂眉:“三小姐,主子请你喝酒。”
“让开。”明婉悦冷冷的看着仇风,“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后面追上来的明婉盈、达木塔,都止住了脚步,静静的站在明婉悦的身后,阔斧第一时间冲到了明婉悦的面前,拔出了随身佩戴的短刀,蹙眉看着仇风:“小姐,你先走。”
仇雨悄悄地现身,站在了一边,看起来不帮明婉悦,也不帮仇风,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但是明婉悦和阔斧明白,一旦动手,仇雨只会帮萧瑾之。
明婉悦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角落中站着一个人,踮脚飞了过去。
萧瑾之白锦玉冠,看着明婉悦落地,微微一笑,晓风拂月:“三小姐,好巧。”
“世子带上面具笑起来的样子,让我感到恶心。”明婉悦淡淡的看着萧瑾之,像极了被惹炸毛的刺猬。
仇雨不自觉的看了明婉悦一眼,表示忧心。见萧瑾之没有生气之后,没入了黑暗。明婉盈跟在明婉悦的后面,没有说话。
“本世子,请你喝酒,还得罪你了。”萧瑾之淡笑的说着,然后转身朝街市走去。
明婉悦跟在了后面,达木塔将背上的斗笠取下来,戴在了明婉盈的头上。明婉盈压了压斗笠,低着头,跟上了明婉悦。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前一秒还是让人滞闷的难受,后一秒,雨倾盆而下。
仇风给萧瑾之取了伞,明婉盈见明婉悦在雨中淋的浑身湿透,错了躲雨的行人,匆匆上前:“三姐姐,我的斗笠给你。”
听到了明婉盈的话,前面的萧瑾之仿佛才想起来后面跟着明婉悦。
他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身,见明婉悦面无表情的站在雨中,立在他五步开外的地方,而一旁的明婉盈正准备解下斗笠,给明婉悦带上。
“拿下斗笠,你想在帝京城待不下去吗?”萧瑾之淡淡的道。
明婉盈闻言,解斗笠的动作微微一顿。帝京城中,找她和达木塔的人太多了。
萧瑾之缓缓的上前,走到了明婉悦的面前,伞微微倾斜,自己的身子大半个留在了雨中:“走吧。”温柔的语气,险些让明婉悦忘记了他现在带着面具。
明婉悦伸出手,将伞柄推向了萧瑾之:“我已经被淋湿了,再淋湿一点也没关系,瑾世子自己打,就行了。”
萧瑾之微微的用力,伞柄又微微的朝明婉悦倾斜:“你就该被雨浇一浇,凉凉你毛躁的心。”
“我毛躁,我高兴,和瑾世子有何关系。”明婉悦微微的用力,伞柄又微微的朝萧瑾之倾斜,“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和本世子是没有太多的关系。”萧瑾之猛地用力,将伞柄推到了明婉悦的面前,似乎是轴劲犯了,偏要明婉悦打伞一样,“可是四小姐的斗笠不能摘,就劳烦三小姐委屈一下自己,在这伞下屈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