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深深地看了眼江懈,他锐利如鹰隼般的眸子望向远处。
比起江懈的无准备。
裴郁实则有备而来。
赵冥的事情他跟了好几年。
当初江茗薇在东南亚清除赵冥势力的时候,裴郁也在旁协助,只不过无人知晓。
为了打入赵冥犯罪集团内部,裴郁在一个月前在左手大臂内侧植入了定位的芯片。
赵冥的人抓他的时候,他顺势晕倒来到赵冥的核心腹地。
按照以前的合作经验,警方的人应该已经发现了这里,正在前来营救的路上。
到了这里裴郁才知道江茗薇和赵冥之间的恩怨,也才知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红盟首领。
他习惯了别人叫江茗薇m神,却没想到对方也是a神。
他的女孩实在优秀得过分。
“笑什么?”江懈看到裴郁笑起来,心里很不爽:“看我狼狈你觉得很好笑?”
裴郁懒得理发神经的江懈。
赵冥为了防止他逃跑,给裴郁打了麻醉剂,每天定时打。
江懈本身是病患,赵冥不敢给他用药。
人活着才有价值。
死了只会刺激江茗薇。
常年在尸山血海里挣扎生存的裴郁早已经对这些药物有了免疫。
麻醉剂的药量原本让他昏迷五小时,他在一小时之后便已醒来。
今天是约定的最后一天。
不论自己是否活着,警方和裴郁的人都会大举进攻。
“真不懂薇薇为什么会喜欢你,而不是喜欢我。”江懈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靠在湿漉漉的墙上有气无力道:“跟着你,她只会不断陷入危险中,我才能给她安稳的生活。”
裴郁本不想理会,可他见对方钻牛角尖犯蠢,讥讽道:“薇薇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安稳的生活,她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她向往自由,像风一样无拘无束的只有,而不是被关在笼子里的笼中雀。
她有理想,有抱负,拥有鸿鹄之志的女孩怎么可能囿于安稳的囚笼,翱翔于天边的雄鹰不会羡慕金丝雀的安稳,与大海搏击的鲲不会像小鱼一样汲汲营营,卑微一生。”
江懈冷哼:“我只想给姐姐安逸的生活,哪里囚困她了?”他哪儿敢啊。
“你确定自己没有吗?”裴郁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仿佛看穿了江懈的所思所想:“你敢说没有放纵自己的病情博取薇薇的关心?”
江懈沉默半晌,梗着脖子道:“我是真的病了。”
“没有人说你的病是假的。”裴郁道:“薇薇希望你能健康,希望你爱护自己,可你却为了博得更多的关心和相处机会败坏自己的身体。
确实,你让薇薇心疼了,可你得到了什么?得到了一身病痛,得到了薇薇为了能帮你回到吃人一样的沈家,让她受尽屈辱。”
这是江懈第二次从外人嘴里知道这些事。
他眼睛微红:“我......我没想过姐姐是因为这个回来的,我一直以为她......她渴望的是家人的关心。”
“你就是她的亲人,唯一的亲人。”裴郁不动声色的挣脱束缚,他修长的手解开绑住双腿的皮带,起身走到江懈身旁,将其扶起来背到背上:“薇薇说你是她弟弟,这不是口头承诺,而是真的把你当做亲人。”
江懈的爱对江茗薇已经造成了伤害。
这句话裴郁没说。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质疑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
江懈喜欢自己的女孩裴郁无法阻止。
他知道,江茗薇爱的只有自己。
“让外面的人给你送水。”裴郁放下江懈后老练的躲在阴暗处。
江懈分得清轻重缓急,他哑着嗓子,边拍门,边喊:“水,给我水!”
铁门被江懈拍得噼里啪啦作响。
守在外面的人骂骂咧咧的开门。
他刚进来就被裴郁锁喉。
男人手臂肌肉鼓起,捏着看守之人的脑袋狠狠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那人已气绝身亡。
跟着赵冥的人都是亡命徒,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两条以上的人命,裴郁杀起来毫不手软。
第一次看到现场杀人的江懈心跳加速,他猛地捂住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裴郁驾轻就熟的换上看守人衣服,低声对江懈道:“跟紧我,别出声。”
裴郁弯腰从尸体上找出手枪,刺刀等等,而后将刺刀递给江懈,让他用来防身。
两人蹑手蹑脚的在房屋之间穿梭。
裴郁一路小心谨慎,就在他带着江懈即将脱离危险之时,忽然听到一声高呼:“赵爷!裴郁和江懈跑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裴郁寻声望去,他看到沈乐音站在不远处声嘶力竭的大喊。
男人的目光锐利如刀,杀气腾腾。
骇人的气势宛若实质砍在沈乐音的脖子上,她只觉得脖子一凉,双腿发软,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
她的声音很大,裴郁和江懈没有离开的机会。
“md!”江懈见源源不断的人拿着武器从过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沈乐音面前,将其拉起来,而后把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她是你们boss的情妇,谁再靠近,我就杀了她!”
匕首直接划开沈乐音的肌肤,猩红的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
沈乐音脸色惨白的望着人群中戴着黑色墨镜中年男人,眼泪哗的留下来:“赵爷,救救我。”
赵冥拿枪对准江懈的脑袋,命令道:“放开她。”
“呵!”江懈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你觉得我会听你们这些亡命徒的话?放开她,我应该死得更惨。无所谓,反正我这个人生来如此,无人关爱,这幅病怏怏的身体我已经受够了,死了顺便带走一个讨人嫌的做垫背!”
裴郁看了江懈一眼。
此刻,江懈比亡命徒更像亡命徒。
“哼!”赵冥冷笑一声,把枪口对准沈乐音:“挟持一件玩物就像要挟我?”
听到这句话,沈乐音眼眶顿时红了:“我......我在你心中就是一件玩物吗?”
“不然呢?你觉得自己很高贵?你和窑子里的妓女唯一的区别就是,妓女服侍千千万万人,你只用服侍我。”赵冥冷声道:“你不会把自己当成我的妻子了吧?你是和她有几分相似,可是,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