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本就苦,要想学有所成更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吃得苦中苦。”
“这小子若能坚持下来,或许也能有所成就。”
“让他学一学也是得,咱家本就有勋爵,以后也用不着他考文状元武状元的,只要别长成纨绔就行,我对他没那么多要求。”
“别长成纨绔。”周景瑞在心里细细琢磨这几个字,笑着道,“就这几个字,你对他的期望已经很高了。”
三丫不满的白了他一眼,“你又胡说,咱家又不是不分好赖惯孩子的,哪儿就把孩子养成纨绔了?”
“对了,今儿个他闯了祸,一会你记得教育他,明儿个让他带上一块新砚台去给夫子赔礼。”
“又是我唱黑脸?”
“谁让你是他爹?”
周景瑞挑眉,看着自家媳妇,“那你呢?”
“我是亲娘,这种坏事我才不干。”三丫得意洋洋。
周景瑞哑然失笑,无奈叹气,“好,坏人我来当,娘子可满意了?”
“倒也不是非得让你当坏人,主要是我绷不住脸,你就不一样了,只要不说话,几个孩子就怵你,你说话比我好使。”
不找补还好,三丫这一顿找补倒把周景瑞给逗的哭笑不得,抓着她的手揉捏一把,“这话,为夫可听着不像夸奖。”
三丫瞧着他的脸色一阵轻笑,“我就是实话实说。”
将人拉进怀中搂住,大手在她屁股上轻拍一下,“淘气,我瞧着光儿的性子最是随你,一天不气气我就过不去。”
三丫将头扎进他的胸膛,咯咯娇笑,“我才没有呢。”
吃完晚饭,周景瑞揪住小儿子,耳提面命几句,又将准备好的砚台交给随身伺候的人,“明日一早先去寻方圆,让他同光儿一起去给夫子赔礼。”
光儿蔫头耷脑的站在地上挨训,忽然听爹爹问了一句,“你可想学武?”
光儿瞬间抬头,双眼亮晶晶的看向爹爹,一阵猛点头。
周景瑞板着脸面色严肃的对他道,“练武可是苦,你若是想学,爹就为你找师父,但是有一点,学了就要好好学,不可以半途而废,知不知道?”
“知道,爹爹,我要学武!”
“想学武也不能落下功课,咱们家的孩子不能只会练武却不读书,你看你哥哥,以文见长,但是也每天坚持早起练功。你能不能做到跟你哥哥一样用功?”
“能,爹爹,我能!”
得到小儿子的保证,周景瑞依旧面色严肃,“好,爹爹记下了,你自己的保证可要做到。”
将光儿放回去歇息,三丫才笑道,“有种小毛驴脸前被吊了根胡萝卜的感觉,光儿就是那头小毛驴。”
周景瑞失笑,“在一旁看热闹,看的可还开心?”
三丫点头,“看你管孩子,可比我自己管省事多了。”
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
周景瑞一把将人扛在肩上大步进了卧房。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欠收拾!
第二日一早,方圆陪着小少爷先去给夫子赔礼。
出来以后又去寻了莹莹,这几日徐明不在,医院里又是她一个姑娘家坐诊。
家里添了来路不明的人,主子吩咐让人看顾着医馆一些,自己趁势就接过了接送莹莹的差事。
莹莹一上马车,方圆就递过来一个纸包,“这是点心,在医馆里饿了就吃点垫一垫,晌午我来陪你用饭。”
接过点心,莹莹心里甜丝丝的,“你不必来回跑的,府里事儿多,天天晌午过来陪我,你太辛苦了了。”
坐在车辕上的方圆,回头撩起车帘,看向莹莹笑容满面,“心疼我了?”
莹莹俏脸布满云霞,轻斥一声,“想的美,谁心疼你了!”
方圆嘿嘿两声,“我是想的挺美的。”
莹莹瞪了他一眼,面颊浮上淡淡桃红色,却没有吱声。
此人脸皮太厚,自己招架不住。
将莹莹送到医馆,方圆才转头去了老道租住的小院。
“师父,我给您送药材来了。”人还未进门,声音先传进院子里。
这声自来熟的师父,跟徐明当年的一家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阮云连忙迎出来,见方圆正从车上卸药材,便想帮忙,没想到方圆错身一躲,“您别客气,这药材我搬就成,一会儿再弄的您一身药味儿。”
笑话,是真是假还不知道,药材这种东西哪儿敢让他触碰。
有心积极表现的方圆,搬着药材进了堂屋,“师父,这是您要用的药材,都给您备下了,您看放到哪儿?我给您搬过去。”
老道极其自然的指了指自个捣鼓药的屋子,“放在那屋里就行。”
方圆放好药材,又去车上提了一个食盒,“师父,这是孝敬您的,都是新鲜出炉的,您爱吃的。”
老道手捋着乱草一般的山羊胡,轻轻颔首,“多谢你了。”
“嘿嘿,都是一家人,您跟我还客气什么?”
方圆同老道客气了几句,极有眼色的告辞了。
圆滑事故,又内有方圆,老道闯荡江湖大半生,阅人无数,几番接触下来,心里对方圆倒也算得上满意。
阮云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他的心思都放在解药上,“今儿又送来这么多药材。您可是打算试验新药方?”
老道不生声色的颔首,“是啊,你身上的毒一日不解,老夫心里就放不下啊。”
“我这毒也有些年头了,也不差这一时,您别太累了。”
老道看了阮云一眼,轻叹道,“这哪儿是一回事啊,以前你毒发时还能有那玉面郎君的药暂时压制,如今其不见踪影,若是不尽快制出解药,你毒发时可怎么办?”
阮云的脸不自然的抽了抽,手下意识的攥成拳,苦笑道,“不过是又疼又痒,一时半刻也死不了人。”
“玉面郎君还没有寻到?”
老道摇头,“全无踪影,此人消失匿迹跟从未出现过一样。”
“为今之计,只有我尽快制出解药,把你身上的毒彻底解掉才行。”
阮云有些心不在焉的点头,“嗯,也只有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