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瑞和徐明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孩子们的比赛进行的如火如荼,两人行至河塘边,一如三丫她们来的时候一样,挨个桶看了过去。
徐明看到自家儿子身旁的木桶时,神色颇为意外的看了这小子一眼。
他倒真没想到,自家儿子竟然也钓到了几条鱼,老怀欣慰的徐大夫伸手摸了摸自家儿子的小脑瓜,“没想到我家的臭小子竟也如此能干,都钓到好几条鱼了。”
小家伙仰着头看着爹爹抿着嘴儿乐了乐,悄声跟爹爹道,“爹,我娘说了,我要是今天日落之前能钓到五条鱼,她就会给我奖励!”
“哦?”徐明心底有些诧异,又有些好奇,“你娘竟然要给你奖励?那你可要好好表现了。”
“爹,你看看我的木桶里,我已经钓了5条鱼啦。”
小家伙说话时,脸上流露出骄傲自得的神色,引的徐明又笑了起来,“那爹一会儿去帮你打听打听,看看你娘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好不好?”
小家伙一阵猛点头,“那我可等着哦。”
“臭小子,好好钓你的鱼吧。”徐明的大手胡乱的揉了揉孩子都头,引来儿子一阵不满。
周景瑞不动声色的一路看过来,两个儿子的情况倒让他哑然失笑。
惊讶之余心底又不免感叹,果然人无完人。
阳儿的木桶里寥寥无几的鱼儿游的正欢,而这孩子,头上戴着一顶斗笠,坐在草地上,嘴里甚至叼了根草儿,翘着二郎腿,神色悠闲闲适,颇有几分野外垂钓的趣味在里头。
再瞧光儿,木桶里的鱼儿多如凡几,此刻依旧在专注钓鱼,小嘴紧抿着,时刻关注着水面,不肯错过一丝机会,大有势在必得之势。八壹中文網
周景瑞的嘴角上扬,看向河塘深处,目光沉静幽远,自家这三子一女,几个大的倒都能看出几分脾气秉性,至于自家那个小儿子,如今还太小,也不知道将来会是何种光景。
一行人在庄子上住了三日,孩子们玩的分外欢快,回京时一个个恋恋不舍的。
备考的两个少年,回京以后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习氛围中。
因着周景瑞的功勋,郡王府和世子府在京中的地位水涨船高,有适婚男子的高门大户原本还对曦儿有所观望,如今见她深受帝后喜爱,联姻的心思也愈发活络起来了。
有那高门里的纨绔少年,竟做出当街拦住曦儿车马的行径,曦儿的车帘险些就被登徒子给掀开幸而随行的侍卫警觉,将此人拦在了一旁,并派人去通知了世子爷。
被拦住的人显然是喝醉了酒的,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气,口中污言秽语不断,侍卫们原本还忌讳此人身份,此刻见其说出的话实在难以入耳,跟着曦儿出门的人皆被吓的魂都要飞了,要是让世子爷知道大小姐当街被人辱骂,自己这些跟着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侍卫们也顾不得此人是何身份,几个人上去将人按在地上,并撕下一截衣摆将此人的嘴堵了个结结实实。
这醉鬼被几个侍卫按在地上,压了个结结实实,任其如何挣扎都挣扎不开,因嘴被堵着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呜个不停,跟着他的小厮一见情形不妙,撒腿就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溜了出去,赶回府去报信儿了。
曦儿这两年常在京中行走,倒不同于那些只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遇到今日这般情景,她倒不曾觉得害怕,只是心中有些气恼。
坐在车厢里小脸儿气鼓鼓的,曦儿觉得侍卫们打这孙子打的太轻了,十分想下车亲自去教训教训这个混账,若不是今日在大街上,自己一定要亲手把他揍成猪头,让他爹娘都认不出来他。
周景瑞得知消息以后,登时气的火冒三丈,也顾不得多说什么,只对同僚匆匆留下一句先走一步,就风一样的走了。
看着的脚步如飞的背影,同僚们面面相觑,猜不出这位历来都稳如泰山的世子爷如何会脸色大变。
周景瑞快马在闹市飞奔而来,远远的掀起一片尘埃,待到他来到出事地时,就看到自家的侍卫竟已经同一伙人对峙起来。
一身玄色官服的周景瑞翻身下马,拨开围观的人群向女儿的马车走去。
跟着曦儿出门的这些人一见到自家主子的身影,心里齐齐的松了一口气,身形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待确认了自家女儿无事以后,周景瑞终于放下心来,缓缓踱步到被侍卫们捆在地上的醉鬼纨绔面前,凤眼低垂,脸上喜怒不变,默不作声的看了此人一会儿,周景瑞的脸上流露出凉凉的笑来。
用脚尖踢了踢被绑成粽子的人,只见他双目圆睁怒视着他,因嘴被堵着说不出话,急得面红耳赤,活像一只待宰的肥羊。
被他的小厮叫来的家丁,虽然看出来周景瑞身上的三品官府,却也并未放在身上,见其竟然敢用脚丫子踢自家少爷,忍不住对着周景瑞叫嚣起来,“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踢我家少爷?你可知道我家大人是谁?”
任其张扬跋扈,狐假虎威的吵吵,周景瑞并不答话,只是转过头用眼风扫了他一眼,那小厮竟被其眸子中流露出的深深寒意惊的住了口。
见到自己主子的此番表情,跟着曦儿的这些人齐齐的打了个激灵,顾不得为自己担忧,心里头先为对面那些人点了几根蜡烛。
无论你是谁,也不管你爹是谁,你能惹到大小姐身上,无疑已经动了世子爷的逆鳞。
自家主子千娇百宠着养大的女儿,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冻着,今日竟然当街被人说了如此多的污言秽语,任谁都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
周景瑞徐徐开口,“先送大小姐回府,去寻徐大夫来给瞧一瞧,开些安神的药让她服下。”
“同世子妃说,今儿个我要晚些回府,不必等我用饭。”
周景瑞的语气不疾不徐,跟平时里听不出任何分别,只有常年跟随他的人才知道,此刻的世子爷已然怒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