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看着元春不动声色,让她尽情表演。
元春叫了好多声,见周景瑞动都不曾动一下,想来其是铁了心要从自己口中问出曦儿的下落。
不愿就此作罢的元春把目光投向了阳儿,这位表哥最是披萨心肠,平日里看着冷冰冰的,但是其待兄弟姐妹都极好,基本上是有求必应,元春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对着阳儿不断呼喊,“表哥,救我,求你了表哥,你快救救我!”
阳儿看向元春的神色不明,只是眸光中透露出来的些许情绪能看出此刻他的心并不平静。
方圆皮笑肉不笑的站在元春面前,笑着开口,“表小姐,我劝你省省力气的好,免得一会儿要上刑具,瞧瞧这小脸白白嫩嫩的,要是行刑的时候落下什么印子就太可惜了。”
此时,有人捧着一个托盘来到元春面前,托盘里清清楚楚的摆着各种刑具,方圆随手拿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对元春问道,“表小姐,知道这是什么吗?”
元春心里惊惧不已,后背直发凉,听方圆问自己,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方圆皮笑肉不笑的觑了元春一眼,“这个东西呀,表小姐没见过,但应该听过,这叫夹棍,它的作用呢,就是夹住一个人的十根手指头,两头这么一用力,受刑的人手指头就会被夹的生疼,甚至被夹断。”
方圆的语速极慢,每说一句,元春的肩膀就抖一抖,待方圆说完,元春脸上的血色尽退,小声啜泣不止。
“表小姐哭什么?我这不是还没用呢?你还想不想知道其他这几种都是什么用途?”
元春再有心机,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哪儿见过方圆这种阵仗,被方圆短短几句话吓得瑟缩着肩膀抖个不停。
方圆放下手中的夹棍,顺手又拿起几根绣花针,“这东西表小姐熟悉不熟悉?女儿家绣花都用的到,表小姐可知道这绣花针可是做什么用的?”
元春已经被吓得如惊弓之鸟一般,抱着自己肩膀,垂着头不敢看一眼。
“这绣花针呢,用起来就比较方便便捷,只要将绣花针一根一根从指甲缝里插进去,嘴再硬的人也翘的开。”
元春已经被吓得三魂七魄丢了个干干净净,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哭的梨花带雨的,让人看着好不可怜,却没有一个人对她生的出怜悯之心。
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歹毒,若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将其碎尸万段也难解心头之恨。
“这里头的刑具还多,表小姐觉着哪一种用在你身上会更有效果?”方圆一步一步逼近,元春哭着摇头,瑟缩着后退,嘴里呜咽着,“我没有,我没有……”
方圆呵呵着冷笑两声,“我劝表小姐还是早些招了的好,免得受完皮肉之苦,还要被送进大牢,瞧瞧这张小脸长的水嫩嫩的,谁知道进了牢里会跟什么人关在一起?杀人犯?土匪?还是采花大盗?还是被牢头看上?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表小姐也不会再出来,在里头有什么遭遇也不会有人知道……”
一边说,一边观察元春的神色,从刚开始故意伪装出来的可怜,到情绪崩溃,方圆抓住时机,一鼓作气,将元春的精神击垮了。
“表小姐,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交代出大小姐的去向,世子爷哪怕是看在老太太的份上,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可若是你再继续撒谎,哼,你该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
“今儿个能将你悄无声息的带出京城,就能让你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生气一念之间,可全都握在你自己手上。”方圆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元春的脸蛋,态度轻慢中透着几分阴狠,把元春吓得直哆嗦。
只见她崩溃的大哭起来,方圆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哭什么哭,给我闭嘴!”
元春抽抽搭搭的收声,不敢继续嚎啕。
方圆一把掰过她的脸,阴狠狠的道,“说不说?”
元春吓得眼泪顺着脸颊淌个不停,听见方圆的话,闭着眼睛点点头。
方圆见状,一把甩开她,嫌弃的拍了拍手,仿佛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元春被甩的后退两步,身子晃了几晃才勉强站住。
方圆低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说!”
元春咬着嘴唇踌躇不定,胆怯的抬头看了看方圆,“你,你刚才说的可当真?只要我说了,就不再追究?”
方圆双眼微眯,心道这丫头当真不是个好东西,都到了这会儿,若是一般的小丫头只怕早就吓得什么都招了,可眼前这一个,竟还顾得上同自己讨价还价,当真人不可貌相。
方圆轻笑着抬手摸了摸下巴,“我说的,便是世子爷的意思,你只管说,只要说的是真话。”
有了方圆的保证,元春微微安心,她抬眸看向远处的姨夫和表哥,复又垂了下来,徐徐开口。
“表姐,表姐不是自己摔下山的,她是被人掳走了,我躲在树后头看见她被山边被人用帕子捂住嘴带走了。”
“可看清了是什么人?”
元春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小声道,“只看到是两个男的,别的没看清,我,我被吓坏了,躲在树后头不敢出声。”
方圆神色郑重,心里将元春骂了一百遍,小小年纪就是个坏胚子,跟她娘一个德行,心术不正!
“那你为何要同世子撒谎?”
方圆突如其来的高声喝问,吓得元春一激灵,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方圆看的心道,“你闭嘴?还有脸哭?若不是你心思歹毒,耽误了救大小姐,若她有个好歹,看不弄死你!”
方圆恶狠狠的扔下这一句,转身向周景瑞走去,待得知曦儿竟然被人掳走时,周景瑞的心再一次沉了沉,目光漆黑,看向元春的神色阴冷无比,就连阳儿也如出一辙,这一刻,父子俩的神色竟是出奇的想同。
因着元春的恶毒心思,导致错过了救回曦儿的最佳时间,周景瑞的心如同烈火烹油一般焦灼,却不得不耐下心思,思索着各种可能。
阳儿原本对这个表妹并无多少感情,只是看在她孤苦伶仃的份上,跟着姥姥大姨来府上时,看顾她两分而已,曦儿自幼也同她玩不在一处,她对曦儿的恨意又是如何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