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见到方导的时候，她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嘴里还在轻轻哼着歌。
她刚进屋，方导就赶紧站起来迎接她，其余工作人员也停下手中的事，悄悄看了过来。
楚倾礼貌地向他们打了一声招呼。
坐下之后，楚倾笑眯眯地对着方导说道：“方导，准备换人吧。”
方导微微睁大了眼，一时间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的是换谁？”
楚倾不会是想撂摊子不干了吧？
楚倾奇怪地看向他，“当然是换周景佑啊，还能是谁，难不成是我？”
方导：“……”
他还真是这么猜的。
方导有些糊涂了，虽然他很想换周景佑，但是毕竟签了合同，他又没有做违约的事，这该怎么换？
楚倾好整以暇地说道：“我的黑热搜就是他买的，虽然我没有证据。”
方导顿时苦了一张脸，恨不得叫她姑奶奶。
“就算是他买的黑热搜，也不算违约的，违约金节目组付不起，你看这……”
楚倾打断他的话，“您先听我说完，我今天来是想找存档，把现场发生的事完整地发出去。”
方导迟疑了一下，楚倾这样做无可厚非，但是这种做法对节目组来说是百害无一利的。
观众的关注点只会放在导师之间的恩怨上面，他们可不想做出一个娱乐八卦综艺来。
方导并没有犹豫太久，权衡了一下，咬咬牙点头道：“行，先把你的事给澄清了，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官博下面嚷嚷着让换导师。”
在方导看来楚倾是最合适不过的导师人选，他怎么也不想换掉楚倾。
如果楚倾的舆论继续这样下去，节目组迫于压力可能真的需要跟楚倾协调更换人选的事。
若完整视频放出来之后，楚倾的舆论反转，周景佑无非会被诟病耍大牌、业务能力不强，他的粉丝人数庞大，会帮忙洗的。
楚倾很满意方导摆出来的态度。
周景佑可能怎么也想不到，方导会为了留住楚倾而选择牺牲他。
楚倾把手机递给方导，“明天我会让人把这个放出去，到时候你们可以顺利跟周景佑解约了，只是很可惜……”
她微微眯了眯眼，“以后就只有98个练习生了。”
方导从视频上看到两张熟悉的脸，他的表情一空。
视频中的女生他有些印象，是目前女练习生投票人气排名第二的温梨，仅次于徐筱。
另一个则是周景佑了。
两人在角落抱在一起亲吻，周景佑的手非常不老实。
方导看不下去了，闭了闭眼。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什么破事都让他给碰上了！
方导气得手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行……行，我今天就去联系新的导师人选。”
“98个就98个，又不是不能继续拍。”
楚倾脸上的笑容变得很甜，“方导，我建议你去联系一下夏念安，他如果来我们这个节目，能把周景佑给气死。”
王牌练习生播出两期之后的人气一直在猛涨，势如破竹，已经远远超过了预期的热度。
只是现在的网友关注点都在比较负面的信息上，对节目来说不是个好现象。
若是把周景佑踢出去，再换个没什么黑料并且人气高业务能力强的夏念安，这个节目的舆论环境还能被救回来。
方导早就知道楚倾这个人不好惹，并没有表面上那样纯良，没想到她的反击会丝毫不留情。
这个爆料如果被放出来，周景佑的星途可以说是被彻底毁了。
周景佑的粉丝大多都是女友粉，还是比较极端的女友粉，若是知道他和女练习生乱搞，脱粉都算是轻的。
周景佑敢用这种粗劣的手段去对待楚倾，实在太过自负和大意。
方导只好点了点头，语气沧桑道：“行吧，希望这次的事结束之后再也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他摸了摸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有些发愁。
……
酒店里，衣服在床脚处凌乱地散落一地。
温梨偏头盯着从窗纱透进来清晨的阳光，心情莫名很差，表情不耐烦地推开周景佑的手。
周景佑眉头一皱，声音很冷，“你这是什么表情？”
温梨顿了顿，转身看向他的时候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撒娇一般地对他说道：“景佑哥哥，我只是有些累了。”
她又低声说了什么，脸色通红，一副清纯可爱的模样。
周景佑最吃她这一套，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微微眯着眼打量着温梨的五官。
“虽然我也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但是还是感觉缺点什么。”
他仔细想了想，突然嘴角咧出一抹笑，“如果有楚倾那张脸就好了，你要不去整个容？”
温梨的脸色一僵，手指捏得青白，沉默了几秒才说道：“景佑哥哥你开什么玩笑呢，我出道之后怎么能动脸？”
周景佑起身穿好衣服，又点了一根烟，没趣地说道：“可惜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有些意外。
楚倾的黑热搜已经挂了一天了，现在竟然还没掉下热搜，仍然在高位。
他有些疑惑地低声喃喃道：“星宸这是不管了吗？”
温梨注意到他的反应，“怎么了？热搜掉了吗？”
周景佑摇了摇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转头看向正准备穿衣服的温梨，“我先走了，你自己退房，记得晚一点出去，别让狗仔拍到了。”
温梨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安静地看着周景佑忙碌，等他刚关上门，温梨的表情顿时变得狰狞。
她吃力地起身，路过全身镜的时候根本不敢抬头看上一眼，逃一般地走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之后，温梨从浴室出来，她面无表情地将手机解锁。
看到关于楚倾的词条下面全是一片骂声，她的嘴角微动，眼中流露出一抹愉悦。
温梨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轻不可闻，“没错，楚倾肯定经历过潜规则，娱乐圈就是这样，她不可能干干净净……真恶心。”
她就像是在给自己催眠，选择性地遗忘了自己与周景佑的事。
温梨垂下眼，她一定要出道，练习生的身份装不下她的野心。
等出道之后，才能光鲜亮丽地站在喜欢的人身旁。
温梨按了一下锁屏键，手机屏幕顿时一黑。
再次亮起的时候，锁屏上是纪宴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