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剑士的天堂，但不是徐不染的天堂。
它们，都在忌惮徐不染的强大！
这也是对每一个来留下剑痕的剑士的基本考验。
连压胜的剑意都斗不过，去剑壁留痕有什么用，徒留嘲笑？
徐不染固然不舒服，但她走的也不慢，顶着小剑山大半座山的压力。
真正苦了的还是李贺。
这是剑士的天堂，可不是儒家书生的天堂。
而且他还跟在徐不染的身边。
徐不染可不会照顾他，帮他分担一下剑意的压力。
徐不染感受到了多大的压力，李贺也感受到了差不多的压力。
剑意的锋锐，剑意的盛气凌人，都和儒家的宗旨违背。
哪怕李贺有一身九品的修为在身，依旧被剑意压胜，走的很慢很难。
最前面的是一个茶铺，据说在小剑山上没有酒，只有茶。
曾经有这么一个趣闻，剑仙爱酒，小剑山却没有酒，于是有那么一群剑仙从不来小剑山。
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小剑山没有酒，只有茶是真的。
小剑山上有一种茶，名为小剑茶。
那是用剑意种出来的，外面也称为种在剑意里的茶。
只有小剑山有这个环境，也就只有小剑山产这种茶。
一开始，人们只是研究怎么样才能留住小剑山上不断流逝的剑意。
谁都经不住时间的流逝，剑意也如此。
哪怕在小剑山上，最强的剑意已经留存五千年。
可人们还是能够感应的到，剑意在不断的流逝。
五千年还在，不保证六千年还能在。
所以……
小剑山里的人开始研究怎么留住流逝的剑意，或者怎么利用这些正在不断流逝的剑意。
经过不断的研究。
种茶，是留住流逝剑意最有效的方法。
哪怕种茶也只能留住三分之一的剑意，但已经是最有效的方法。
茶能解酒。
酒也能坏茶。
小剑茶里孕育着最纯净的剑意，喝下去之后，能够以剑意洗身，能够让人在剑道上的悟性更高。
据说最厉害的小剑茶，能够洗涤出一身剑体。
这都是小剑茶的妙用。
唯独喝茶的人不能喝酒。
喝了酒之后，半个月里喝的小剑茶都会没有任何效果。
和普通的茶一样，就只是茶，会将小剑茶的特殊功效给破坏掉。
于是，小剑山上便禁了酒。
小剑山的人也不管你喝不喝酒，但是只要在小剑山上，就不能有酒。
酒不但会坏了茶效，还会坏了茶树。
除此之外，初来小剑山的陌生人，只要去茶铺里喝上一杯茶，就不会被小剑山的剑意压胜。
所以，进小剑山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座茶铺。
哪怕是徐不染，没有喝茶也会被压胜。
只有许念之一人，第一次来小剑山，却没有被压胜。
还没有走到茶铺，三人面前就已经出现了一张桌子。
上面摆了三碗茶。
正好对应徐不染，许念之和李贺三人。
“徐不染，你不应该来小剑山的。”
一个老人坐在桌子的一头，正对着徐不染三人。
他虽然看上去已经很老了，整个人坐在凳子上，腰骨挺直，依旧如同一把随时可以出鞘的名剑。
一旦出鞘，必有血光！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许念之看着老人的气势，暗暗惊叹。
剑士，能够被大多数人向往，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已经来了。”
徐不染站着没动，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回答道。
并不是徐不染觉得委屈，也不是徐不染害怕了。
而是有些社交障碍症的徐不染，通过咬嘴唇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回答。
她是天才，是万人羡慕的霜洲第一剑士。
可她的童年和人生也是不幸和缺失的。
徐不染的生活里，放弃了一切，只有剑。
她只有她自己和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久而久之，徐不染也不爱说话了，更不知道怎么和人交流了。
霜洲第一剑士，不仅仅是天赋高，还有那不为人知的努力和汗水。
第一不容易，霜洲第一剑士更不容易。
“你现在还有机会走。”
老人看着徐不染，微眯的双眼看起来不起眼，可看在徐不染的身上，如同两把飞剑般锐利。
似乎要把徐不染刺个通透。
“我不会走的。”
徐不染摇摇头。
她不会走，她要在剑壁上留下剑痕，没有达到目的她不会走。
“不走？”
“你会死！”
老头子威胁道，身上杀意顿现。
许念之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看上去马上就要入土的老头子，怎么看都是那种提剑软绵绵的人物了。
居然能够一下子爆发出强大的杀意。
杀意凶猛，是目前为止，许念之都没见过的强大。
杀！
杀！
杀！！！
杀意在侵蚀着许念之的理智，要把许念之变成一个只知道杀人的机器。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旁边的李贺已经在一遍又一遍的默念正气歌，来抵挡杀意。
可见杀意的强大。
徐不染一句话也没有说，在杀意中走出了一步，一步又一步。
走到了桌子的旁边，坐下。
坐下的同时，手掌轻轻拍在桌子上，剑意涌动。
老人的杀意，顿时被化解。
许念之的压力消失，但两只眼睛依旧通红。
嘴里还在念叨着杀，脑袋微微晃动，明显还在杀意的影响中。
如果徐不染动手的慢点，说不定许念之真的就要被杀意糜灭神志，化身杀意机器。
“谁都会死。”
徐不染轻轻说道，伸手去抓第一杯茶。
“好！”
老人听到徐不染的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叫了一声好。
“你很不错，霜洲第一剑士，不需要等你的修为恢复就已经是你的了。”
老人一语点破徐不染的修为，说完后像是散了什么气一般，有些失落，有些哀伤，又像是什么流失，再也回不去了。
徐不染没有回答，而是轻轻吹了一口茶面，将那碗茶一喝而尽。
“我不一定会死在小剑山上！”
喝完茶，徐不染面前压胜的剑意顿时消失，徐不染也不再被小剑山排斥。
“哼，就他们那群废物。”
老人停顿了一下，“我只能保证，小剑山会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
老人起身，盯着环视四周。
周围除了许念之和李贺之外，并没有出现其他人。
可老人给许念之一种他在环视天下的感觉。
“公平的机会。”
“好，我等着！”
徐不染一口答应。
老人说的公平的机会，就是让徐不染以一个剑士的姿态，公平的死在小剑山。
“我都有些希望你别死了……”
老人有些惋惜，说完后消失不见。
好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