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叫段言，一路从霜洲游历到剑洲，盘缠用尽，于是便走到哪，就到哪里摆个摊子。
帮人写写书信，既能帮人圆了思念之情，也能挣些路费。
这段时间，对于段言来说，是快意潇洒，也是艰难险阻。
从书院出来，手无缚鸡之力，虽然有着五品的修为，可他既没有杀过鸡，也没有除过妖。
摆摊子也越来越难，所以这位学院的书生，才会选择主动招揽客人。
“不了，想寄的家书无人接收，何必徒增烦恼。”
许念之摇摇头，却没有马上走，而是选择在书生的周围坐下。
周围没有凳子，许念之也不矫情，直接坐在了地上，那把属于菊花剑宗的长剑，摆在双腿上，就这么看着段言。
“这位剑士，可是有什么事情？”
段言被许念之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对许念之询问起来。
“没事。”
许念之没有多说，他在段言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那天晚上，夺走木森尸体的气息。
以前许念之对于别人的气息没有如此敏感，哪怕遇到过没有刻意记下，后面也就记不得。
可是自从融合了灯笼的灵魂之后，许念之对气息和敌意变得敏感了很多。
方圆十里，如果有人对他露出杀意，或者执意盯着他的话，许念之都能发现。
只要遇到过的气息，靠近过许念之的人，许念之都会清晰的记得。
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许念之说不清楚，至少目前来说，这对于他并不是坏事。
那股气息，和段言本人无关，但段言身上沾染了很多那种气息。
这一路走来，许念之能够发觉，路上的行人，周边的摊贩，或多或少都沾染上和恶食教有关的气息。
大多数人都很淡，更多的像是一个标记，用来分辨哪些人先吃，那些先养着的标记。
这只是许念之的猜测，但他更倾向于这种猜测。
段言身上的标记，比他一路上见过的人都要浓，唯一超过段言的人是江十六。
然后那天晚上，江十六就被盯上了，有人趁着夜色，摸进了江十六的房间，把江十六的肉割下。
江十六身上的气息没有降低，他们却没有动作，许念之猜想，那群东西，应该是想让他们先陷入恐惧，自乱阵脚，然后在一一拿下。
被人吃，本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如今还知道了暗中有人盯着，时时刻刻等着吃你。
遇到这种事情，谁都会害怕，一直害怕，一直担忧，然后在害怕和担忧中，精气神下降，衰败。
最后降低到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吃的地步。
许念之之所以答应江十六出来，也有着这一方面的原因，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出来走走，看看暗中之人会不会有什么破绽。
这一转就遇到了段言，这位书生，虽然有着修为，可他自己似乎都没有注意到。
可能是因为书生不擅长战斗，也不擅长发现暗中之人。
段言在外面写了一下午的字，许念之就在旁边盯着他看了一下午。
段言的字写的不错，又肯下面子去招呼客人，再加上人长的也不错。
剑洲多剑客，少书生，基本上没有什么书生，所以段言反而成了稀罕货，被一些小娘子围观。
许念之倒一点也不羡慕，这一辈子，有一个人陪着过一辈子，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傍晚时分，段言背上东西，朝着小巷子走去，这一下午，段言比较忙，也没有和许念之打招呼。
可当他回去的时候，许念之就立马起身跟上，哪怕段言是傻子，都能明白许念之是在盯着他，更何况段言不是傻子。
“你跟着我干嘛？”
段言停下，对着许念之问道。
“没有。”
许念之没有找理由，也没有告诉段言原因，直接否认，也不多说话，让想问下去段言无法继续说下去。
“君子守礼，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既然你想跟着，那就跟着吧。”
段言吐出一口气，落落大方的说道，然后直接走人。
许念之盯着段言，没有多说，直接跟上。
……
……
好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