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她的身份？”君宴知问。
可若真是是因为她天命之女身份的话，他不是更应该偏爱她一点的吗，反而肆无忌惮的利用，榨干她的所有价值，好像她的存在，就只是为了他给萧凝报仇，为什么，对她这么差，一点点的感情都不曾给。
叶昂半响没说话，此刻听到君宴知的声音，他下意识摇头，“不是。”
君宴知一直在观察叶昂的表情，后，似乎意识到什么，他皱眉，“你恨她？”
可为什么？
这话似乎戳中了叶昂的心思，脑子里某些回忆闪过，他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了起来。
最后心情缓和下来后，他才缓缓道，“是，我确实恨她，当初凝儿家里出了谋逆的事情后，萧家上下皆被赐死，凝儿身为萧家一员，自然也逃不过。”
叶昂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激动了起来，“但当初我们都说好了一起死的，带着叶家上下一起共同赴死，我们是夫妻，是共患难的夫妻，黄泉路上我就是要陪她一起！”
“可是，她临时改了主意，还将身上所有的内力全都给了慕宁，她故意的，她是抱着独死的心，她抛弃了我，丢下了所有！”
说到后面，叶昂情绪更是激动，“我知道，她是因为慕宁才做的一切，她不想慕宁死，可我们当初都说好了的，说好了的，都是因为慕宁，所有计划全都被打破了......”
君宴知眉头皱得更紧。
而旁边的玉娘也是眉头紧锁，不过她就没有君宴知的表情管理那么好，她甚至还没等叶昂说完，便开口，“你有病吧？你自己要死要陪葬就算了，还要带着全府上下一起死？你有问过其他人要不要死吗？”玉娘最后像是无语至极，差点翻白眼，语气不可置信，“你最后还怪叶慕宁？”
不是，这人脑子是真的没有问题的吗？
后似乎觉得还是不够，玉娘忽然转头看了一眼君宴知，“他既然那么想跟着一起死，你要不给他个痛快？反正我看你权力挺大。”
君宴知沉默了。
叶昂还在继续，“虽然计划改变了，但凝儿死了，她死于皇室之手，当时我便下定决心，要报仇。”
“所以你便利用叶慕宁？”
叶昂皱眉，他不解的摇头。“这不是利用，我们是凝儿最亲的人，为了替她报仇，目的相同，有什么利用不利用的？”
君宴知听了声音变得更冷，“那你为何不利用叶挽琴？按照你当时的想法，她也该参与才是，你根本就是在利用叶慕宁，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利用她。你拿仇恨做了一个最重最厚的套子，套在了她身上，让她一辈子都在为了复仇而活着。”
让她从萧凝死后，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叶昂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摇头重复着，“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那你为何不让她学武？你让她学了那么多东西，唯独保护自己的不学，明明她身上有她娘亲的内力，若从小时候开始学武，必然成为极强的高手。”
这个时候玉娘开口了，“她怎么能学武呢，一旦她变强了，他这个好爹就掌控不住了。”说着，她扫了一眼四周，嘲讽般开口，“这府上的几个暗卫，虽身手不错，可就算加起来一起，也打不过我，更被说叶慕宁了。”
这话一语道破了某个事实。
君宴知的面色更加阴沉了，他原本就知道叶昂一定有什么原因，才对叶慕宁如此不好，可偏偏，越是知道真相，他便越有种想将这一家人全都杀了的想法。
无论是玉娘，叶挽琴还是叶昂，全都杀了。
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对叶慕宁是真心的，没有一个，全都是利用，这样的家人，还不如没有，或者跟他的一样，早早的就死了算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君宴知身上的杀意变盛，玉娘下意识往旁边移动了几步，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玉娘的话，在叶昂的心里泛起涟漪，他从前一直不觉得自己所做有什么，毕竟叶慕宁本来就是天命之女，权位她唾手可得，她就是叶家上下那把最合适的刀。
至于学武，他确实是有那个想法，可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这把最锋利的刀，若他放走了，那萧凝怎么办，她岂不是白死了？
......
次日，月琴楼
叶慕宁早早的就来了，她特地选了一把弓箭，在来时，还一直在练习准度。
她要在去南疆之前，将叶挽琴杀了。
临王府她如今进不去，君宴知不知是为了防谁，王府的警戒便强了很多，多了不少暗卫守着，日夜交替巡逻，她根本就找不到机会偷偷溜进去，刺杀叶挽琴。
当然了，若是角度到位的话，她也会给君宴知一箭，她当时在暗牢，可当真是被气的呕血，此仇她也要报，只不过，她不会让他死，但他必须得跟她一样痛才行！
这时，小翠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你何时会的箭术？”
“昨夜找人练了练，不算会。”
小翠瞪大眼睛，“那你还敢在这么多人的面杀人？万一那箭矢射错了人，你......”
“不会。”
她虽确实没怎么学过箭术，可她会丢暗器，任何东西只要关注了内力，再准头对了之后，她便能发挥其数倍的攻击力。
这也是她特地选弓箭的原因，只有这个射程远，且比较顺手，最大的劣势就是不好藏，必须得提前踩好点，跟小翠配合，才能有机会，悄无声息的拉弓射箭。
原本她选的是飞刀，可这种暗器射程不远，她选好的躲藏位置离一楼二楼正厅很远，她不觉得飞刀能杀得了她要杀的人。
很快，夜色降临。
今日因为是花魁大选，比平常来的人更多，才刚刚天黑，月琴楼便已是人山人海，宾客不断，一层几乎都被挤满了人，二层也差不多。
但好几个主位却是空的，那空荡的坐垫案台，似乎在等着某些贵人。
快到大选开始的时候，君宴知和君黎这才姗姗来迟，跟在君宴知旁边的，赫然就是叶挽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