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宴知瞥了她一眼。
可惜，这种机会，往后再也不会有了。
叶慕宁只是，用勺子舀起汤药，说了句，“别说话了，喝药。”
君宴知听话的没再说话，将汤药全都喝尽，之后便一直用目光看她。
而叶慕宁见药已经喂完，将空碗放在旁边搁置。
“你为什么要跟百里一起，算计这么一出，最后将自己搞成这样，你觉得很有趣吗？还是说，你就这么信任她，信任皇宫之中没有想害你的人。”
“今日只是将箭安上了箭头，你该庆幸，那箭头上没有涂抹什么毒，不然你现在就死了，君宴知，我从来没想过，你也会有犯蠢的时候！”
若不是，现在君宴知还躺卧在床榻上，不能动弹，她出于人道主义，不能骂病人。
她肯定要将君宴知骂个狗血喷头不可。
却见君宴知难得的没有开口，却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她，叶慕宁被盯着看久了，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一身，有些毛毛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觉得我说得不对？”
叶慕宁不甘示弱，也是盯着回看了过去，二人就如此大眼瞪小眼看了很久。
半响，君宴知才开口说了一句。
“你，为什么选他。”
他竟还在纠结这个，这时，叶慕宁想起了昨夜，君宴知中箭后倒在她怀里，同她说的话，这话意思也跟现在大差不差。
想来是很想知道答案了。
“很简单，你有影卫，顾青卿没有，他身边只有我一人能帮他，我如此说你可懂了？”
君宴知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变。
“生死攸关之际，你还有心思考虑这些。”八壹中文網
“你觉得我在骗你？”
“是。”
“随便你怎么想，你如此做，不过就是想看看，我究竟会选谁，昨夜你也看到了我的选择。”
“为什么。”
“我记得方才解释过原因了吧。”
“我可以让你做皇后。”
听到皇后两个字，叶慕宁原本倒茶的手，一个不稳，滚烫的茶水差点泼到她手上，好在她反应快，这才没被烫到。
但她确确实实是被君宴知的话吓到了。
“你疯了吗？你三年前不是已经同我说清了吗，你的喜欢，爱意全都是演出来的，如今所有一切你都已如愿，为何还要纠缠？”
她着实有些不解，他的态度变化万千，令人捉摸不透，一时恨不得马上跟她撇清关系，一时又非要绑着她不让走，一时喜欢一时全是假意，那他究竟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见叶慕宁皱眉，君宴知也是开口。
“那你觉得，我为何要纠缠你。”
叶慕宁下意识便道，“我怎么知道，你又想拿我消遣什么。”
她竟是用的消遣两字。
这两字让君宴知心下震荡。
“消遣？我接二连三的重伤，你说我是在消遣你，用命来消遣？叶慕宁，你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如今跟我装什么傻！”
叶慕宁一愣，也许是被君宴知突如其来的发脾气所威震到，又或者是他眼神里的某种情绪一下子戳中了她。
她半天才开口，“在我看来你就是消遣我，君宴知，我也曾想过，跟你并肩一起的，什么皇后妃子之位，我都不在乎，你知道的。”
“可惜，是你自己亲手将我推开了，我不管你是为了我好，还是真的不屑我的感情，你记住，是你将我一脚踹开的，还是以一种极其羞辱的手段，让我成了一个笑话。”
“你为什么觉得，只要你稍稍对我好点，我就该屁颠屁颠的凑上去？若你又心情不好了，又想故技重施，我怎么办？再让你践踏侮辱吗，你说我爱骗人，看不清我话里的真假，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你跟我有区别吗？”
君宴知听了一大串，却只是注意到某个字眼，他皱眉质问，“也曾？”
“什么也曾？”
她说：也曾想过。
也曾就代表过去了，那现在呢......
君宴知如珠连炮般的开口，“所以，你是真的想跟顾青卿成婚，真的想跟他一起？”
他目光如炬，像是要将叶慕宁的身上烧出一个洞来，他紧紧的盯着她的表情变化，似乎是想以此来确定她话里的真假。
但事实是，他早就知道答案了，只是现在，他还是想从叶慕宁的嘴里听到。
尽管不想承认，但他还是期待，期待她的答案，跟他所想有什么不同。
“这有什么不可，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他喜欢你吗？若你是自作多情呢，叶慕宁，你可有考虑过，你们往后会如何？”
“不是所有的夫妻都能做到相爱相知相守的，起码我跟他相知相守，他也愿意娶我，这不就够了。”
叶慕宁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内含了什么。
可君宴知却敏锐的察觉到，她说这话时，没有将自己放在主位，她对顾青卿，竟是有些卑微。
他试图，从叶慕宁的脸上找出什么来，可没有。
她似乎真的，没说假话。
“我以为你对他，只是歉疚。”君宴知轻笑，“原来......不是。”
他为何会用歉疚一词来形容呢，因为叶慕宁，一直将上辈子顾青卿的死怪在她自己头上，所以她对顾青卿，一直是歉疚，充满愧意的，所以一切所有的情感，全都源自这点，然后不停累积。
所以，他才说出，叶慕宁无论喜欢谁，都会将顾青卿放在首位的这种话。
在叶慕宁看来，她是欠了顾青卿一条命的。
可，原来不是，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但他看清后，却觉得有些可笑。
他忽然认真抬头，眼神里满是无害的笑，“叶慕宁，你说，你还会有机会离开吗。”
“你要记住，昨天，是你唯一的机会了，往后不会再有了。”
叶慕宁被这样眼神吓到了，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连着说了两句，“你什么意思，我问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