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
一号慢条斯理地回道。
“黄氏？哪个黄氏……”
“海龙王，原名叫做黄海。”
“哦，你是说那个很马……的那个？”李北牧话说到一半就醒悟过来，自己怎么能给人贴标签呢？
总不能别人表现地开放一点，自己就说她马叉虫吧。
“对，正是。”
“她现在在哪？”
“我们把她带回来了，现在放在鹿鸣街的那个院子里，属下怀疑她身上还有别的秘密，所以特意带回来让公子审问。”
让李北牧审问是假。
他们只是不想和那黄氏过多接触，毕竟他们也看到了，自家公子对那黄氏有点意思。
既然如此。
他们就有理由离黄氏远一些，这是他们作为属下最基本的操守。
李北牧自是明白他们的意思，反正自己对黄氏也没什么意思，上次和她遇见，也只是逢场作戏，看中了她胸口那个圣光组织的标识罢了。
“行，那你们看好，我明天去看看好了。”
“对了，这份海图记得送给赵院长，是真是假让他们自己去判定。”
“公子不去吗？这份人情，还是公子去比较妥帖……”
李北牧摇摇头，“触及几十万百姓的生命利益，不能用人情去换算，直接给院长大人便好了，他能处理好的。”
一号顿时深深一揖。
在大义方面，他深感不如李北牧远矣。
“还有什么事吗？”
一号微微躬身，“公主那边……敢问公子是什么打算？”
“她这两天会搬过来，到时先和巧颜住一块，过段时间旁边都修好了让她选个院子便是了。”
“谢过公子，只是属下想问的是……公主她日后……”
李北牧沉思道：“随她吧，看她想怎么样，要是真想当个寻常人家嫁了，想必那时我少说也中了个进士了，怎么都好说。”
“是。”
一号没敢说。
其实他最期望的，自然是公主和自家公子走到一起了，他这些年走南闯北，年轻公子也见过不少。
可要在文韬武略方面能比过自家公子还真没有。
别说比得过，就是能比上的都没有一个。
只是这话他不敢说，两个都是主子，他只能顺其自然。
……
次日。
临安书院。
赵慎看着面前的海图，朝旁边的一号询问道：“这是你们查来的？”
一号双手拢袖，躬身站在他对面，宛如一个老仆，丝毫没有先前在海龙山上那杀神的风范。
“是公子吩咐我们去查的。”
“呵呵。”
赵慎自然能听出其中三昧，也没多说，看完之后就放下了这份海图。
“你觉得这份海图，是真是假？”
当然不能跟李北牧说的一样，你们自己拿人命去填就知道了。
一号回道：“八成是真的。”
逼迫海龙王时，他能分辨出，海龙王对黄氏的感情是真是假。
作为一个勉强算得上枭雄的枭雄，海龙王自然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活得下去的，但他依旧交出了这份海图。
那就没有必要撒谎。
他知道，要是给出了份假的，到时黄氏面临的，是远比当时更大的代价。
“对，是真的。”
“哦？难不成赵大人也已经查出了这黑龙岛？”
赵慎摇摇头，“先前老夫与苏牧，纪纲三人，将那藏人之处定在了混珠，三鬼，蛇钱三岛。”
“最后由苏牧派遣五艘远洋舰船入海，没有一艘回来。”
“所以那藏人之处，必定不在那三岛之内了。”
一号点头不语。
对于这个当年能让镇北王都低头的老儒，他不敢有丝毫怀疑。
“你们是从哪查来的？”
随即一号便把事情的原委都一一告诉了赵慎。
后者听完，忽地一笑。
“可能这就是……命吧。”
自己查了这么多年，如今更是联合苏牧举州之力都未能查清。
可李北牧却能误打误撞。
得来这份海图。
“回去吧，让李北牧有空来见我这一趟。”
“这份情……算是老夫欠他的。”
赵慎自然能看出。
世上再无舍身营。
有的。
只是李北牧的星盘。
……
“是你！”
黄氏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子，猛然起身，百感交集。
良久，只是化作一身叹息，重新坐下。
李北牧身后跟着两名星盘成员。
本来他们是准备把黄氏绑起来，他们再退出去的，李北牧却认为没什么必要。
自己家中都那么多个。
没必要出来搞这些。
“我说完全是误会，你信吗？”
“你觉得我信吗？”
黄氏坐在他对面，也没了那日的柔媚，只是冷冷淡淡的回道。
李北牧一摊手，“我本来的目标，也就只是海龙王，根本就没能想到你也会在那。”
他没必要骗自己……黄氏皱了皱眉，“在临安城内查我的人，不是你？”
李北牧忽地想起，自己好像是把黄氏的信息透露给了悬刀卫……
“不是我。”
黄氏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星盘，不禁想起了昨天的遭遇。
黄海自诩为最精锐的一百多名，从海上跟他上来的兄弟，还有十二名过来接人的“圣使”，结果在这些人面前，竟没讨到丝毫便宜。
“你真的是李北牧？”
李北牧闻言敲了敲桌面，笑道：“你知不知道你问出这话的时候，你这辈子就注定不能见光了。”
“不问……不也是吗？”
黄氏反问道。
“也是。”
“说说？”李北牧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如大海般波澜壮阔的女子。
黄氏沉默不语。
“我不想动粗，想必你也不想承受那些，你是个聪明人，自然能权衡利弊，你自己考虑一下，到底是坦白比较好，还是说继续挣扎下去。”
黄氏还是没说话。
李北牧就这样静静等待着，自己逼迫出来的答案，和黄氏主动交代的，自然会不一样。
而且……他也不是很喜欢悲剧。
诚然，他也不得不承认，这黄氏是个美人。
悲剧向来就是把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而他不想毁了眼前这人。
当然，前提是迫不得已，所以他给了黄氏机会。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
黄氏忽地抬头。
“我要是都交代了，能加入你们吗？”
“加入？”李北牧反问道。
黄氏苦笑道：“不然的话我还有更好的出路吗？”
李北牧身子微微前倾，看着她那精致的面容，轻声道：“如今跟着我的这些人，都是能为我付出生命，我也甘愿把他们当为长辈。”
“你作为败军之寇，凭什么认为你能跟他们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