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辰语被打的事情,已经被墨白封口了,就连肖家都不知道。
但是,始作俑者肯定是逃不了的。
跑了的那个少爷愣是被墨白的人给抓了起来。
这人也是唐家的独苗,从小被宠大的。
只是,他没有墨辰语的本事,光长脾气不长能耐。
唐家老两口带着儿子到医院给墨家这几个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这才没有把人弄进去关着。
不过,这次惹到了墨家,唐家在京市算是混不下去了。
赔了一大笔钱,唐家的这位小少爷就被父母带出国了。
而墨家的账户上,却因此多了不少真金白银。
“你自己看看,你像话吗?都多大的人了,可真是丢人现眼,亏得我把这个事情压下去了,否则,”
墨白没说完,墨辰语就怒了回去:“否则怎样?公司账上的钱,难道不是我这条腿换来的?”
墨辰语也就是想要气气自己老爸。
他才不在乎唐家赔了多少钱,也不屑于用自己的腿换钱。
这句话果然又成功的把墨白给气到到了,他捂着胸口,指着墨辰语半晌说不出话来。
看他痛苦的样子,墨辰语又有些难受,那毕竟是自己亲爹。
更何况,他心脏的确不太好了。
可墨辰语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脾气,总想跟墨白对呛几句。
岑烟一进病房就感受到了两个雄狮的剑拔弩张。
她无奈的摇摇头,给墨辰语拿出家里煲好的汤。
“儿子,别跟你爸闹了,先喝点汤吧,瞧把你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墨辰语这段时间是真的瘦了一些,心里有事,总食不甘味。
“不吃,你把叶希还我。”
“你!”岑烟端在手里的汤险些洒出来。
墨辰语吊着一条腿,又吊着胳膊,脑袋上还缠着一圈纱布,这样子看上去着实有些凄惨。
墨白也是又气又心疼。
再怎么说,这是自己的亲儿子,从小到大还没有被打成这样过。
“你少胡闹,赶紧养好,你跟朵朵的婚事马上就要办了,临了你又来这么一出,我好不容易才把时间往后推了十天,你再闹要怎么交代?”墨白难得好好的跟墨辰语说。
他妈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儿子,你听爸妈的劝吧,咱先把伤养好,别的再说,毕竟,这结婚是大事啊。”
大事?
墨辰语觉得可笑至极。
他忽然就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这笑看上去又辛酸又有些癫狂。
看得他爸妈在一旁有些发慌。
好不容易,墨辰语才停下了笑。
他摇摇头,嘲笑着说:“终身大事?爸,妈,别说这么冠冕堂皇,这么说,你们自己不觉得臊得慌吗?”
“你怎么说话的!”墨白一听就不乐意了。
岑烟欲言又止,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毕竟,自己的婚姻都是被利益捆绑的。
墨白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可他不能丢面儿啊,这可是自己儿子,哪里轮到他放肆。
“这婚事是你亲口答应的,就算是我们逼了你,现在请帖也印好了,媒体也通知了,宣传也做足了,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没得商量。”
说完,墨白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而墨辰语这边也啪的一下,把床头柜上的食盒给打翻了。
老两口看着墨辰语这么大的反应皆是一愣。
墨辰语艰难的支起身子,一字一顿的说:“我说了,不把叶希还给我,这婚我就不结,不怕媒体说我是被绑上婚礼的,你们就横着来吧!”
“孽障,逆子!”墨白捂着胸口,感觉就要倒下一般。
岑烟看看墨辰语又看看墨白,急的两头为难。
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岑烟都有点自我怀疑了。
接下来的两天,墨辰语是彻底疯了一般。
拒绝医生靠近,不让换药,不让检查。
但凡靠近自己的人,都会被他轰出去。
送来的食物一点不碰。
眼见着自己儿子一点点憔悴下去,岑烟也是害怕了。
“辰语,儿子啊,算妈妈求你了,你别折腾了好不好?再这样下去你的腿真的会废掉的啊!”岑烟在一旁抹着眼泪。
“你就吃一点,好不好?”岑烟把粥喂到墨辰语嘴边,再次被他打翻。
只是如今,他打翻东西的力气已经没有最开始那样大了。
他脸上胡子拉碴的,眼底有些泛青。
这模样搁谁看了都不敢相信是之前的墨辰语。
那打翻的碗正好掉落在墨白脚边。
虽然不想,可墨白还是嘴硬心软的要来看看这个逆子。
可谁成想,一来就看见墨辰语这个样子。
“不吃就让他饿死算了,看谁拧得过谁,走,”墨白拉着岑烟就要走。
岑烟舍不得墨辰语,就要跟墨白呛起来。
“走,都给我走,”墨辰语激动得从床上摔了下去,受过伤的那条腿磕得他忍不住叫了起来。
墨白又急忙松开岑烟,岑烟唤来医生要给墨辰语检查。
可墨辰语死活都不让,他就那样执拗的坐在地上。
小时候被他爸打,在外面跟人打架,被人冤枉,不被喜欢,墨辰语都没有那么痛那么难过。
可现在,他是真的好想有个人抱抱自己。
那个人不是别人,只有叶希,他只要叶希。
“妈,求您了,把我的小希还给我吧,我不能没有她。”墨辰语虚弱的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岑烟。
岑烟哪里受得了这个样子的墨辰语,她扭头捂着嘴默默哭泣。
墨白扶着额头,实在是看不下去,索性先离开了。
病房里安静的只有岑烟哭泣的声音,还有墨辰语一遍遍央求的声音。
“妈,我从小到大就没有求过您,这次算我求求您了,您帮帮我吧,我真的不能没有她啊,妈,我要叶希,我要叶希啊!”墨辰语艰难的一点点挪动着蹭到岑烟身边。
他轻轻拉住岑烟的袖子,一滴泪落了下来。
这滴泪就像是砸在岑烟心坎儿上了一样。
那一声声祈求,就像幼儿时期墨辰语的哭泣。
曾经,她一度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忘了他的儿子还那样小,不知不觉墨辰语都这么大了。
可现在,这个看上去无坚不摧的男人,像极了需要母亲庇护的幼兽。
在血缘亲情跟理智面前,这一次,岑烟的天平无可奈何的倾斜向了墨辰语这边。
她轻抚着墨辰语的脊背,百般挣扎的点点头,说:“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