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塾那边,也因为多了两个中暑的学子,以及一位夫子,所以临时休了假。
日头越烈,人心也越惶恐。
在某天清晨,刘四娘和王秀兰同去镇上,然后便买了一堆的粮食回来。
不止是她们,整个陆家村的人,也都在镇上抢购粮食。
“娘,还好我们去的早,粮食又涨价了,这才过几日,竟比原来的贵了一大半。”
王秀兰抹着额间的汗,心有余悸的感叹着。
刘四娘也点了点头,“现在镇上全是人,都在抢购粮食。”
说着,不免担忧的蹙眉,“这天该不会真的像以前……”
“别胡说,不会的。”杨氏连忙打断刘四娘还未出口的话。
旱灾二字,是提起来都令人心颤的存在。
然而,这样的乱象并未停止,反而愈发严重。
一大早,喜欢出门同村里妇人闲聊的王秀兰得知了一个极其渗人的消息。
“乖乖,你们是不知道,那些人简直黑了心肝了,好好的大闺女,竟然就那么给扔河里去了。”
“说是什么献祭河神,依我看,就是杀人嘛,这不,淹死了那姑娘,也没见下雨。”
王秀兰一边心惊胆战的说着,一边忍不住撇嘴。
事情是从隔壁扬水镇传来的。
杨水之名,便是因为云县境内,有条贯穿了长明府数个大县的河流,杨水河。
而杨水镇就是最靠近这条大河的镇子。
镇下村子,大多依河而居。
这次骇人听闻的祭河神事件,就发生在这个镇下的某个村。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突然就有了祭河神的说法。
村里的人,合起伙来将一个刚刚十四的小姑娘,给绑起来扔进了河里。
河水瞬间吞噬了小姑娘的身体。
甚至连尸体也只能永远留在冰冷的河水中。
而这并不算完。
有人带头,便有人效仿。
同是扬水镇下的另一个村子,也准备如此行事。
听说连人都绑好了,就准备将某个十五岁小姑娘扔进河里时,县里那位新上任的县尊大老爷带着人急急赶来了。
“那人可救下了?”杨氏连忙出声问道。
哪怕事不是发生在陆家村,也同样令人唏嘘震撼。
王秀兰拍着胸脯,点了点头,“那可不,新来的县尊还是厉害的,当场就抓了好几个人,那姑娘也救下了。”
“听说现在县尊大老爷都还在杨水镇上,就怕哪个村突然又干这种事。”
“唉,造孽啊。”杨氏叹声。
靠近杨水河的县可不少,这种用活人祭河神的法子,肯定不止扬水镇的人干得出来。
庆幸的是他们云县新来的县尊大老爷貌似是个不错的。
若其他县没有这样的大老爷呢?
杨氏不敢想。
……
这样的惨事并让陆家人感叹太久。
因为很快,陆家便迎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有萧宁熟悉的刘富贵两口子。
还有个略显年迈些的老妇人。
萧宁不认识,但能隐约猜到。
果然……在看到老妇人后,刘四娘瞬间便红了眼,低低的叫了声娘。
尽管是亲戚,但已经撕破脸后,陆大郎也没准备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计较。
他并未叫娘,反是冷眼看向刘富贵夫妇,沉声开口,“你们来做什么?”
“又想报官,还是让我们赔钱?”
夫妇俩明显眼底闪过怒意,但不知为何,却又很快将怒意压下。
江氏薄唇上扬,竭力维系着勉强的笑容,“姐夫,上次的事,是我们不对。”
“其实都是误会一场,回去后我们才晓得,是我家来钱自己跑到娘的屋子里,偷拿了野果吃,同你们是无关的。”
刘富贵也连连点头,“就是这么回事,我已经教训过那臭小子了,自己吃坏了肚子不说,还引起了这么大的误会。”
“差点就伤了咱们一家人的情分。”
老妇人倒是没解释,只是上前两步拉住刘四娘的手,抹着泪道:“四娘啊,让你受委屈了,娘本来也是好心,才让来钱跟你回去的,哪里想到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呢。”
“要早知道是这样,娘当初就不该让来钱跟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