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呀。”
小姑娘睁大眼睛，明亮而澄澈的双目，就那么盯着少年。
认真的神情。
真挚的目光。
让本应冷着脸反驳的少年忍不住咽下了嘴里的话。
或许……她真不是故意的吧？
“哼！”
少年还是冷哼着扭开脑袋，嘴里倒是没再说伤人的话。
萧宁处理伤口的动作很快，甚至不比经验十足的吴大夫慢半分。
少年也很配合。
只是在治疗腿上那道被小刀划出来的伤口时，少年死活不干。
萧宁无奈，吴大夫只能骂咧咧的接了过去。
最后就成了萧宁给七个人看表面上的外伤。
吴大夫则看稍微内里一点的。
“一群大男人，屁事真多，人小丫头都不介意给你们看伤，你们还忸怩上了，看一下会掉块肉？”
许久之后，终于将七人伤势完全处理好的吴大夫又开始了骂骂咧咧。
陆二牛翻着白眼，无语望天，“真会掉块肉的。”
会凉的。
嫂子叫他一声二牛哥哥，老大就差点动手。
真要是……那如何了得？
吴大夫:“掉个屁，还是伤得不重，要是伤的重，又只有一个女大夫，你们还不看病了？”
陆二牛沉默，过了一会方点头，“如果是嫂子，我选择等死。”
“……”
……
吴大夫又亲自开了些内用的药，并详细交代煎药的具体过程。
将药丢到陆二牛手里后，便溜了。
前堂又只剩下萧宁和七个鼻青脸肿的混混。
犹豫了许久，陆二牛还是忍不住张了张口，“嫂子，今日这件事，你别告诉老大啊。”
“嗯。”萧宁点头。
大抵是答应得太干脆，陆二牛反而又有些纠结，“其实你告诉也没什么。”
萧宁:“……”
陆二牛:“算了，还是不说吧。”
萧宁:“……”
“二牛哥，就应该告诉老大，那群狗东西吃里扒外，这就傍上别人的大腿了，还反过来收拾我们。”那位别扭少年怒然挥着拳头。
许是牵扯到了伤处，又痛得哎哟一声。
陆二牛摇头，“算了，老大现在想读书，我们不能将他卷进来。”
话落，他又朝着萧宁笑道:“嫂子，我们就先走了，要是有事你让人去西街那边的酒肆找我们。”
七个挂伤的男人，很快便相互搀扶着走了。
到黄昏时分，陆衍方从家里赶到镇上接人。
学塾这边只是上午有课，下午自己回家温书。
但他又不放心萧宁自己一个人回来，只能仗着脚力快，多跑一个来回。
回去的路上，萧宁乖巧的趴在陆衍背上，白皙的手臂环绕着他的脖子。
等到了村口时，萧宁还是将陆二牛几人来看病的事说了。
其实她不是多嘴的人。
陆二牛让她不说，她便可以不说。
但问题是，陆二牛自己似乎也在纠结着到底应不应该说。
萧宁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件事不应该瞒着。
“……嗯，事情就是这样。”
陆衍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连脚步都未停顿一下，“他们说吃里扒外的是谁了么？”
萧宁摇头，“没有。”
“嗯，我知道了。”陆衍始终反应平平。
萧宁眨了眨眼，“你不生气吗？”
“我早已不是他们的老大，他们离开也好，另谋营生也好，都是我所希望的。”
顿了顿，陆衍的声音变得更沉了些，“不过，反过头来打曾经的兄弟……这样不好。”
在去学塾之前，他便同那些曾跟着他的人说得很清楚了。
他们不管做什么选择，他都不会插手。
但现在……
他不想插手，也得插手了。
“这几日，尽量不要单独离开回春堂，知道吗？”大抵是不放心，陆衍又郑重交代了一声。
萧宁别的不好说，就是听话得一逼。
当即满口应道:“嗯，哪里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