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夏十月,倒是好说话的很。
戴九霜见夏十月出去后,又开始打量起这碎月轩内的摆设。
“收拾的还真干净。”
对于夏十月爱干净这件事,戴九霜还是十分满意的,他本就是喜净之人,哪怕出门在外,也要擦一擦身子,更别说那些个庸脂俗粉的靠近了。
见这地板锃光瓦亮的,戴九霜微微一笑,随即又看向别处。
不过,明明就有这么大的别庄,为何这房内的摆设,却十分简陋呢?
戴九霜从小就长在宫里,日日面对的,都是那些个奇珍异宝,以至于现在都练出了一个能力,只要稍微一打量,就能知晓这件宝物,这个花瓶,到底是真是假。
可夏十月的卧房内,居然连个花瓶花架都没有,仍旧同丞相府的一般,四面的墙,有三面全是书,剩下一面只临靠着床。
“就这么爱看书嘛?”
“嗯,爱啊。”
正巧,戴九霜问出这话时,夏十月已经从外头回来了,此时手中的托盘上,那些个上药换药的东西,排列的整整齐齐。
“你回来了?怎么都没听见脚步声?”
戴九霜本就想看看夏十月的房中藏着什么的机密,这会一秒心虚,下意识的就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不知道你的耳朵是怎么长的,不是你们习武之人,做大侠的,都有内功的嘛,方圆几公里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那倒是夸张了些,不至于几公里,只是几十米吧。”
“那也不错了,我要是有你们的耳力,还怕什么刺客偷袭啊。”
“你被刺客偷袭过?”
“没有。”
这一问一答的,瞬间中止,戴九霜在心中朝着夏十月翻了好几个白眼,真心十分无语。
这没遇见刺客偷袭,干嘛还提此事啊。
“坐下来,我给你换药,方才出去的档口,已经让人做了菜,待会就送过来。”
“不过,你将这菜送来了,我该怎么吃啊。”
戴九霜再次将包着绷带的这双手,放置在夏十月面前,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夏十月。
“我命丫鬟喂你?”
“不要。”
“那你想怎么样?”
“你喂吧,毕竟你是始作俑者。”
“不行,我还要去花厅招待客人。”
两人的争论又一次陷入了异常的沉默之中,倒不是夏十月吵不过,而是戴九霜这会可学会了,怎么吵过夏十月的法子,总之,就在自己说不过时,立马将这话题转移了,那这气,也就只有夏十月受着了。
“把手给我。”
见没有人说话,夏十月也懒得继续争执,还是先将眼前的事情搞定,反正这戴九霜总是有办法吃饭的,她没必要为他还操这份心。
再说了,这手受伤的事情,自己确实是这因,可毕竟也是他要翻墙进来的,这里头的责任,她的部分可以算作是忽略不计。
这回包扎,可比之前快多了,也没什么痛楚。
夏十月只将碘酒往这手上一抹,然后将药敷上,就直接拿绷带包了起来,两只手一起,连半柱香的时间都不用。
“好了,你自己在这房里呆着吧,等会有婢子进来,我先去花厅了,你吃完直接走了就是。”
“那我还不如和江堇年一起吃呢。”
“你要是愿意,我也不介意,我先走了,再见。”
对于夏十月说走就走,这般没良心的样子,戴九霜也表示习以为常了,这会,只长叹一声,便在这桌前坐着。
这别庄不同丞相府。
丞相府虽说暗卫林立,可总归那些暗卫不是自己的对手,因而避开这些人的视线,容易的很。可别庄里,却连个扫地的大娘,哪怕近在咫尺,都听不出她的脚步声来,可见这轻功多么高明。
只是,这别庄,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夏十月寻了这么多高手,护着这里。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无事,是我们来的早了些,想来十神医,定是在忙碌着的。”
“确实忙着,这别庄住了不少病患,方才洗漱完,便去一个个的房间查看一眼,然后才过来的。”
“不愧是十神医,这般的尽责。”
“应该的。对了那两个孩子,还没过来嘛?”
“回主子的话,孩子正洗漱呢,只是庄子里没有孩子的衣裳,方才特意让绣娘用库房的布匹抓紧缝了几件,备用着,明日,便去市集上买几套回来,这会,应是已经来花厅的路上了。”
“好,这衣裳,穿的舒适些就行,这两个孩子念私塾,不需要穿着绫罗绸缎那些,你且告诉采买的人,挑透气舒适的衣裳就好,还要耐磨的。”
“是,主子。”
封清妍有丝不解,明明这十神医是不缺银两的主,要不然,日日义诊都能有这般豪气的庄子,可为何给那两孩子,不挑些好的布匹,却只给舒适透气的穿。
不过,心中虽有疑惑,但封清妍自是没有问出来的,礼教使然,别人的私事,不好打听。
“姑娘,若是饿了,先喝些汤食吧,想来那两个孩子,定会谅解的。”
“谢谢十神医,还是等那两孩子到了再说,这两孩子礼数周到的很,我作为大人,可也不好失礼的,再饿一会,也没有什么的。”
“那既然如此,我便先吃了。”
夏十月才不想在乎这些呢,若是放在皇宫之中,又或者是别人的宴席,夏十月自是要守礼一些,可如今是在自己的别庄里,却还要端着这礼数,真是累。
她可没这么多心思,也没那么多的兴致,管旁人如何看待自己,人就活这一遭,自是怎么开心怎么来了。
更何况,她还是重活一世,更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夏十月的举止,封清妍心中有一丝的不满,可终归,还是为将此事说出口来,她作为一个外人,自是管不了主人做什么的,就是这会,见夏十月一脸满足的喝着鸡汤的模样,倒是有些钦羡罢了。
这普天之下,竟有如此自由的人,不被礼教所约束,这人生,定是多了许多的乐趣吧。
“姑娘为何一直盯着我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