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个人隔着山川的距离也能一眼认出，何况是视频里的残影，清晰的影子映在季司宸眼底，他望着视频中的那个女人，沉声开口，“齐闫，撤了。”
那一瞬间的危险似乎演变成了一杯毒酒，一点一点腐蚀着他的心。齐闫闻声，“好，我现在就打电话处理。”
说着，拿着手机起身离开。周然好整以暇的观察着季司宸，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季大少爷这副能用寒冰封住一个人的气息，也明白，一定和顾大小姐撇不开关系，悠悠的端起一杯酒递给明明担心的某个男人。“小姑娘作一作也是情有可原，你得宠着，不过顾大小姐这性子可不像会作一作的，这若是再晚一秒，恐怕你这会儿得去医院见她最后……”一面了。最后面的那三个字，被季大少爷的眼神给扼杀了。“追着你来的？”
周然指了指大屏幕，新闻报道已经不再是顾潇潇的危险事迹了，但他的意思，季司宸明白。默了几秒，缓缓阖上眼眸。“不是。”
若是真追着他来的，那刚才与死亡近距离接触的人，也必然有他一个。只是，她似乎习惯了一个人将所有的事扛下来，忘了他的叮嘱，忘了有他在身后替她撑腰，忘了他承诺过的话……也许她没有忘，不过是不敢交付信任罢了。季司宸冷笑了一声，他难得思绪万千起来了。“知道你今天回来，特意给你攒的局……”周然眉宇间神色有几分八卦，但没怎么敢当着这位的面兴致盎然的，只能问，“要走吗？”
或许是了解季司宸，周然和李云毅虽然只见过顾潇潇不过两面，但也清楚的知道，这位大少爷是真真把顾家那位放在心上了的，由不得任何人欺负。“走哪？”
季司宸嘴角勾起一抹冰凉的笑，如嗜血的修罗。周然摇摇头，这位也学会装傻了，无奈的笑了笑，“能走哪？来一局，好久没打了，上次的赌局还没结束呢。”
说着，起身走到旁边的台球桌后，挑选了一根杆子随手扔过去，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催促道:“赶紧的，趁他们几个还没来，先把赌局结束了，省得他们趁机起哄下赌注，难伺候。”
齐闫恰好推门进来，正好撞见了周少把台球杆子朝他家大少爷丢过去，然后就看见他家阖眸不置之的大少爷就这么被砸了，杆子打到了肩膀，然后滚落在地。“……”地上铺了昂贵厚重的毯子，自然是没什么声音的。周然也没意识到季司宸被砸了，把自己的“常胜将军”拿在手里掂量了会儿，觉得这次反败为胜的可能性很大，转过身去，视线略过错愕的齐闫，一个眼神甩过去:干什么呢？齐闫无声的指了指季大少爷，又指了指地上的杆子。“砸……砸到了？”
周然颇为不可置信。齐闫慎重的点头:嗯，砸到了，砸的很准。场面倏地静了下来。“处理好了？”
直到被砸到的季司宸沉声问出这句话，才打破了停滞的空气流。齐闫抬步跨进来，“已经撤下去了，原视频拿回来，网上也没有留存的了。”
基本上就是都把痕迹全抹掉了。“嗯。”
“还有就是，顾小姐那边需要问一下情况吗？”
“不用。”
“那……”“她不说，就别问。”
齐闫愣了一下，也是这一刻他才明白，其实大少爷气的是顾小姐一定发生了事，然而却对大少爷只字不提，所谓的一声不响的离开，并没有在意。周然在旁看戏。季司宸淡淡的垂下视线，脚边的台球杆被他捡了起来，“一局定输赢，赌注是什么？”
“我想想……”男人唇角淡淡勾了下，没有任何的准备，走到台球桌边俯下身，杆子对准白球，眸光冷沉，缓缓阖了一下，下一秒，杆子出击，“砰”的一声，球四散而去，有几个都进了洞里。周然嘴角抽了抽，木然的看着这一幕，他好像不能把赌注定的太过，否则输的那个一定是他。季大少爷气场全开，一打一个中，眼看着桌上的球越来越少，周然连忙走过去，挡住季司宸的下一个动作，祈求道:“大少爷，给我留一个啊行不行，都没了，你还让我赌什么啊……”“赌你。”
周然没听懂，“啊？”
随即又立刻反应过来，笑的眉飞色舞的，“啧，你不早说，跟你季大少爷吃香喝辣的我还挺心甘情愿的，你说，我要用什么身份跟着你呢？情人？或者是秘密情人？再或者是初恋情人？又或者……”“该你了。”
季司宸冷冷清清的声线将周然的幻想无情的打破，视线都没往他这边看过来，动作随意的倚靠着台球桌，等着他打最后一个球。周然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弯下腰，结果到一半僵住，脸上的神采奕奕也垮了，不可置信的抬头，“大少爷，你玩我呢？”
球桌上就真的只剩下一颗白球了。“玩个游戏你至于吗？”
周大少爷很不悦的吐槽，“你这让竞争对手一点参与感都没有，会直线下降你的成就感，其中的乐趣也变成无趣，多没意思。”
“给你参与感让你输的更惨？”
季大少爷终于把视线往他这边挪了一下。“万一赢了呢？”
“那也要我给你机会才有万一。”
周然一听，理直气壮了，“对呀，所以你要给我机会啊，让我有参与感，咱们这个赌局才能友好的进行下去嘛。”
季司宸将球杆放好，冷声拒绝，“不给。”
“为什么？”
“浪费时间。”
“……”这就很过分了，赤果果的人身攻击啊，周然认输的摆摆手，“行吧行吧，你要我干什么？献身吗？我很乐意的。”
季司宸凉凉的凝视着周然脱衣服的动作，绕过台球桌往他那边走去，周然的动作被他这么一扫，莫名的脊背发凉，眨眨眼，“是不是太开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