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名远这时道,“我同意之康的说法。?八一中?文?网?w?w?w.谁都知道会宁侯是皇上的左右手。之康是太子的兄弟和侍臣。成国府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往太子府撞,这会犯了皇族禁忌,所以设法往会宁府靠。”
夏中正道,“为什么成国府就想破坏之康和应荣儿的婚事呢?难道成国府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婶婶和应荣儿命里犯冲?既是要惕除应荣儿,为何把个没身份地位的小姑娘往会宁府塞?”
夏之康道:“我总觉得成国府的六姑娘是个谜,而且有点邪门!”
夏中正皮笑肉不笑道:“难道应荣儿就不邪门?”
夏之康低下头。
蒋名远道:“可惜两个绝色佳人,都太特别。之康,别怪你娘私心。我总觉得你将来不是应荣儿的对手。”
夏之康瞪他一眼,有些不乐意。
夏中正哈哈大笑:“若是将来之康镇不住应荣儿,给我当侧妃算了,我就不信堂堂真命太子还镇不住安平府的一个黄毛丫头。”
夏之康咬咬牙齿,切切道:“朋友妻不可欺!你若是将来想霸占荣儿,我们就再没兄弟可做!”
夏中正一只手把在他肩上,亲切道:“我待你如何?还用得着说?这两天你没去上朝,我昨天和父皇说你生病了,下几天雨,今天带你出去散散心,呼吸新鲜空气,不然此时我们哪有闲去宕荡湖?这时候文武百官都还在宝华殿处理事务呢!”
蒋名远道:“之康别小气。太子对你可是胜过亲生兄弟。”
夏之康向太子拱下手,不说话。
夏中正道,“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今天以游玩为主。不说那些烦人的话题了。”
“我们还是来饮酒唱歌吧。”
蒋名远让鹏安和小安子摆上酒。
大马车向郊外的宕荡湖欢快的驶去,车里传来饮酒作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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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应荣儿他们,五天后的半下午,顺利到达东平州府东平城。
东平的天气比会京温暖很多,仿佛还在初秋,人们的衣着轻简,身体强壮的还穿着短袖衫满大街的走。
范家在东平州算是有名气的人家,但是他们并没有进城去范家。在城外时就拐头去了西面应家的老屋,一座掩映在桃李林间的四合小院。
自应夜舒进京做官后,老宅一直由应清华那支人看管着,后来成了应清华在东平州的落脚处。再后来。应清华自己有些钱了,在东平城里置办了一处新宅,老宅里留了两个老仆打理。
两个老仆都是应夜舒曾经用过的人,六十的年纪,应平时日子过得清静。都还很身轻体健,不见什么白,活得甚是精神焕。
三小姐回来了,两个老仆兴奋地开门迎接,见到两辆马车下来好多少女,还有十几个金刚马汉的便装护卫,虽从未见过三小姐,一眼就认得被大家簇拥着,穿一身丁香色流彩暗花罗衣,娇滴滴的美丽小姑娘就是三小姐。
又看到有信兄妹在她两旁。连忙上前行礼:“见过三小姐,有信公子和灵芝小姐。”
“这是二小姐。”有信穿一身鸦青白领的儒衣,指着一身樱草色撒花烟罗裙的从晴为他们介绍。
两个老仆知道二小姐是庶出,仍恭敬地向从晴行个礼。
有信笑着给大家介绍,“这是秋伯和冬伯。”
荣儿才两岁时祖父就伤病去逝了,对祖父没有记忆,但却听闻过曾经跟着祖父的四个忠仆“春、夏、秋、冬”,春伯和夏伯都有些武功,一直跟在祖父身边,后来春伯在战乱中先死了。夏伯在祖父死后半年也病逝了。秋伯和冬伯一直守着应家的产业,后来应清沅把东平的田产大多给了应清华,留了少量产业给秋伯和冬伯养老。应清沅本来还让应清华给他们配了两个年轻的小厮,吃惯苦的老人不愿享受这种清福。把两个小厮打了,自己守着老宅经管着那点田地,偌大座老宅只有他俩人,显得有点空寂。
荣儿和他们打声招呼,“秋伯。冬伯。”
两个老仆看到她就象看到应夜舒一样,兴奋地把她迎进屋里。
虽是青砖碧瓦的一座深幽老宅。全无半点荒芜之息,角角落落到处都干净得很,走廊上的木柱和木栏都擦得一尘不染。
荣儿好生感慨,“秋伯冬伯你们每天都有做遍里外的清洁吗?”
有信道:“他俩闲不住,每天五更起就开始打扫。我爹曾叫他们不要这样辛苦,说平时家里没什么人,几天打扫一回就可以了。可是他俩说,得天天保持洁净,祖父喜欢干净,说大伯父也是喜欢干净的人,公子和小姐们都是爱干净的人。他们得天天打扫着,万一哪天公子或者小姐回来祭祖,可不能让公子小姐说他们人老了不知爱好。”
秋伯和冬伯温和一笑,也不多言。
这是他们的一番忠诚之情,两位老人没有家眷,是祖父在世时的死契仆人,有这样的情感也在情理之中。这让人很感动。
荣儿向他们投去敬爱的眼神。
两个老仆高兴得手忙脚乱,秋伯赶快往前跑,“我去备茶。”
冬伯则陪着大家慢慢往里面走。
此行人多,荣儿叫李青明跟着秋伯去帮忙。
从东厢的走廊进去,荣儿顺便看了看东面的几间屋子,里面家具老旧沉朴,却被两个老仆擦得光亮无尘。
有信在一旁道,“我爹说这些家俱的摆放都是祖父从前离开时的样子。”
荣儿点点头。应家从太祖父时就代代处睦安宁,和家中的老仆忠诚老实不无关系。象秋伯和冬伯这样的老仆已经不能再称为仆人,实在也是半个主人。
不用看,西厢的屋子一定也是窗明几净。
太祖父时,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到祖父这辈时,只有应清沅一个儿子。好在应清沅这辈生了两个儿子,这时应夜舒死时死得比较高兴的事。
客厅很大,两边是侧厅,一边是膳厅。一边是私谈的内厅。
陶冶带着人把四个大箱抬进内厅。内厅又通旁的上房套间。
东平的天气比较均衡,即使冬天最冷大家不过都是穿件薄袄,或者夹衣外罩毛皮背心。上房套间,与内厅相连又是个小厅。厅里没设小通炕,靠窗设有一溜木榻,往里还有一个小茶厅,再往里才是方正明亮的主卧,里面摆着一间加宽的拔步大床。挂着洁白的纱帐。
“三小姐住上房,二小姐住和东厢转接的小套房…”冬伯按规矩安排住房。
荣儿看罢主卧的布置,在小厅里道,“不必太费事。我和从晴是姐妹,迎春是我安平府的客人,是我大嫂的小姑子,还有灵芝,那么大间床足够我们睡在一起。小厅的榻米很结实,也够宽敞,够语梅和小桃一起住。那个小套房留给有信哥和青明吧。”
冬伯作揖道。“随三小姐安排。”
“你和秋伯住在西厢。陶冶他们有十二个人,东厢的四间屋子够他们住了。”荣儿笑着对陶冶兄弟俩说。
“当然足够!”
“三小姐。茶来了。”秋伯和李青明在客厅摆好茶。
荣儿坐在上,从晴坐侧边,荣儿对她道,“二姐。我给你说了,我们回去后,你就会入族谱。出来不要和我见外,你也坐上来。往后安平府很多事得靠我们齐心协力共同面对。”
从晴白净的脸微微一红,坐在上另一张椅子上。
秋伯和冬伯在一旁见了,会个眼神。心里很喜欢三小姐对庶出没有傲慢和指使,完全姐妹间的平等亲近,这跟应夜舒的作风一致。
“你们来得突然,我去安排晚膳的事。冬伯你还是陪着三小姐他们。”秋伯道。
荣儿笑道:“青明。你现在是上得厅堂,进得厨房,你去帮秋伯的忙。”
陶冶在侧边道,“陶醉你叫王七和王八兄弟俩跟秋伯一道准备晚膳,另外叫两个打下手,青明和语梅在这伺侯小姐她们。别的派四个人巡视。余下的先去休息。以备晚上值夜。”
这次出来没多带下人,护卫都会驾车,有好几个都会做饭,王七俩兄弟虽然年轻,却颇通厨道。
荣儿赞一声,“这茶极好。”
冬伯在旁边笑道,“侯爷把些上好的田地给我和秋伯养老,也曾叫我们娶房妻子。我俩无儿无女,一辈子清清静静习惯了,不想老了再去讨什么女人。那点田地有人租种,我俩留了宅外几亩地自己伺弄,靠西峻坡那面原来有几棵茶树,也不知是什么品种,我俩用它们做条,后来种了一小片茶林,所以一年下来也收得点茶叶,经过些年的研究,制出这种茶叶,取名拒霜泠泠,曾经让二老爷给侯爷捎过些去安平府,可是侯爷让二老爷回话来说,茶叶的确好,只是出得不多,让我们自己留着用,坚决不让二老爷再往安平府带。”
这典故荣儿很小就知道,只是装作不知,笑道,“你俩好雅兴,竟然给它取了个好名字。”
“我们曾让二老爷把西峻坡那边都种我们这茶树,这茶要是大俩上市,能让他们茶,二夫人说不必费那心,说侯爷对他们已经很好,手上的银子已经很富足,他们的心主要还是在安平府的事务上。”冬件看一眼有信和灵芝。
灵芝笑道,“范家也有上等的茶木。但是我娘说,这世上可以财的事很多,但失去做人的挚诚和忠义,钱再多都没了意思。”
冬伯点头赞扬道,“二夫人的贤慧和忠义令我和秋伯折服。”
“冬伯。听有信哥和灵芝说你俩老当益壮,平日在西峻坡上爬坡翻崖,爬树游泳跟年轻人一样?”荣儿好奇地问。
冬伯朗朗大笑,“西峻坡的村民都说我俩是老猴子,老水狗呢。”说着,关切地看着荣儿,“听说你前阵上树玩摔晕了好些天,现在脑子没留后患吧?”
迎春在一边道,“你看我荣姑姑这么精神伶俐,会有遗患吗?”
冬伯摆下手道,“那不一定。三小姐摔伤后昏那么多天,脑里一定有积血堵塞经脉,现在虽没问题,有没有后患要老了才看得出来。你这次回来正好,我和你秋伯前些天刚好采到一种少见的药材,给你制了一种药丸,一共只有十五颗,通筋活络又补内养颜,不必长期吃,只吃上半个月,保你将来没有后患。”
“恭敬不如从命。我也担心将来会有后患呢。”荣儿眼里露出满满的喜欢。
春儿看一眼荣儿,她自己会针灸,经常给自己摔过的头部炙治,将来会留后患吗?
荣儿回看一眼她,春儿笑着不说话。
只聊这些,荣儿已经能够确信秋伯和冬伯的确如有信说的那样,此二人堪当同生共死的重任,和有信会个眼神,心中更多一分从容。
“三小姐。范家来人了。”严风从外面跑进来禀报。
这么快范家就有人来了?
一路上,安平府三小姐往东平州去来的风声很是张扬,沿路几乎没有不知道安平府三小姐往东平州去的事。
再加上有信之前已暗中派人先往范家送了信,所以范正高早已心有准备。这时带着六个仆妇和六个精壮的年轻厮汉来了。
严风先来报信,外边姜连已经领着范正高他们不紧不慢的进来。
荣儿下座还没出去,范正高已经精神饱满地带着一群人下人进来。
范正高年近七十,须半白,却身体健硕,红光满面,着一身玉色儒袍,髻里穿着银簪,显得朴素而有气度。
“外祖父。”灵芝象小鸟一样往范正高面前高兴地扑去。
范正高极疼外孙女应灵芝。
此时,却微嗔一眼外孙女,怎能没了礼数和规矩?当然要先和三小姐招呼。
灵芝笑着退到一边。
“荣儿见过外祖父。”应荣儿先向他行礼,毕竟是晚辈。
跟着从晴她们也福了礼。
“我见过你还是你祖父去逝时,那时你才两岁,我抱过你,现在你长成这么美丽的小姑娘呢。只可惜你祖父为国为民一生劳累,伤疾沉重早早地去了。”范正高看到应荣儿,十分喜欢,想起应夜舒在世时,两人深厚的友情,激动得眼角涔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