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早。”
晨间,一觉睡到自然醒,沈初璃揉了揉眼,看时间还早,挨着薄宴又晕乎了片刻。
“早,”男人低沉有力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暗哑。
沈初璃仔细听听,似乎还有几分……
郁闷?
“先生没睡好?”抬眸,打量着某位总裁眼底的淤青,沈初璃才一问完,蓦地明白了什么!
看来罪魁祸首竟是她自己。
“嗯,”这次,薄总裁声音里多了分委屈。
唔……
稍稍与薄宴拉开了距离,沈初璃承认自己是心软了。
“那——”微一俯身,主动在薄宴唇边落下一个吻,沈大设计师学着薄宴的样子,拍拍他的肩:“可以了吗?”
“不可以,”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等沈初璃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被男人攥住两腕,箍在了薄宴和床板之间。
“阿璃,你这到底是雪中送炭,还是火上浇油?”对上某个小女人“无辜”的笑,薄宴咬牙。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发现自己对沈初璃越来越没有自制力。
就像现在,他只想将她完完全全据为己有,只想看着她哭,听她一遍遍唤自己“先生”。
“气是一点一点消的,先生不能一次太贪心,”恃宠而骄的人现下也不怕了,眼底猫着坏,沈初璃笑着提醒。
“该起床了,”旋即,趁薄宴松手之际,沈初璃从他怀里钻出,起身去衣柜里挑衣服。
屋内暖气开的足,所以睡前沈初璃也只穿了件贴身的丝绸睡衣。衣带松松系着,却恰好勾勒出了曼妙的身型曲线。细白的小腿裸露在外,脚踝更是精致晃目。
“先生今天穿这套吧,之前衣服拿去送洗了,”从衣柜里取出一套西装,沈初璃递给薄宴。
“也该喊孩子们起床了,”又看了眼闹钟,沈初璃披着外衣,匆匆朝孩子们卧室走去。
薄宴看着手里熨烫平整的西装,脑海里回想的,都是沈初璃方才忙忙碌碌的模样。
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这小女人也是将他全部喜好都记得一清二楚。包括西装上喷洒的男士香水,都是他最喜欢的。
一种微妙的心绪在薄宴心底升起。
从他记事起,这些小事都是家里的下人们安排。做事细致无可挑剔,却没有任何感情。
仿佛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人。
这让薄宴一直以为,生活原本就是这样。一如在工作中般,一切按照计划、流程来走就好,不出错,却乏味。
他并不知道散文里的山河草木,人间烟火是什么意思,也没有见过他的母亲去替他父亲打理什么,父亲又关心过他母亲什么。
可是与沈初璃的相处,让他发现原来点滴温暖,都是隐藏在细水长流的琐事日常中。
让他明白什么是生活。
“瑶瑶,我待会去医院看你,”候着孩子们吃早餐的间隙,沈初璃又拨通了曲瑶的电话。
前两天薄宴的医生朋友告诉他们,曲瑶的情况正在日益好转,再过一阵子,就可以回家静养了。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孩子们后,看着诺诺终于松了一口气,沈初璃也宽下心来。
“好啊好啊,”电话那端,已经恢复了原先的精神状态,依旧是熟悉的大嗓门,曲瑶大咧咧应道:“我正要和你说个事,咱们当面聊。”
不过比起曲瑶,显然,墨北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经历了生不如死的两周,好不容易等伤口处长了新肤,墨北听见了苏婉的死讯。
“真是麻烦,”当天,裴策来到医院,和主治医生低语了几句。就在墨北庆幸,苏婉一死他也不用继续后面几场植皮手术时,裴策那冷的如利刃般的目光落在了他的病床上。
像是正在酝酿什么新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