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休息得不错,次日把医署的大夫药剂师和护理全都叫到了一起,重新做了调整,使医署往更专业更细化的模式更近了一步。最后把新的医官李开郑重介绍给大家。李开负责的是大夫,秦桑给他改了官职名称,称为署长。李开在大夫中也算是出类拔萃很受认可的,又是秦桑提名的,算是众望所归。秦桑还选出了护理长,由一名男护理和一名女护理共同担当。药剂师只有三名,但还是选出了一名负责人。全部都安排好之后,秦桑的回程也就要开启了。秦桑不太喜欢送别的场面,何况以后回到墨州,大家还是要见面的,于是选了个寂静的清晨,和陆北墨如云悄悄启程了。只有墨忱卿把她送出了三十里地才回。墨如云破天荒没有来捣乱,给两人留下二人空间,让他们好好道个别。马车里,秦桑把一个个花花绿绿的瓶子塞进墨忱卿手中,“这个,早晨饭前吃,这个,晚上睡前吃,还有这个,累了的时候吃一粒,这个,饿了的时候吃一粒。都记住了吗?”
墨忱卿无奈又好笑。别人分别都是鼻涕一把泪一把,道不尽万语千言,他家这位倒好,药丸子给他塞一堆。想到日后他终生将与药丸子为伍,刺激。“听见了没有?”
秦桑见他只笑不语,不耐烦了。墨忱卿憋笑:“记住了。不过,这也太多了,我用不了多久,也回墨州了。”
“拿着吧,我没有多余的瓶子了,再说,倒来倒去也太麻烦了。”
墨忱卿继续憋笑,“嗯,好。那……阿桑,你没有别的话要和我讲了吗?”
“你不是说了嘛,很快就回墨州了,有什么话等回墨州再说咯。”
秦桑明知他想听的是什么,偏就不说。墨忱卿勾嘴角笑着,“那你就把话攒着,等我回墨州再说吧。”
秦桑撇嘴笑了,“嗯,我争取多攒一点,到时候一并说给你听。”
送了一程又一程,队伍都快要开午饭了,墨忱卿还赖在车上,秦桑终于忍不住,笑道:“九啊,你再送,干脆和我一起回墨州算了。”
墨忱卿抱住她,吻了得有五里地,才放开了她,恋恋不舍:“等我回墨州。”
“知道了知道了,回去吧,再送下去,天都要黑了。”
墨忱卿这才下了马车,骑马离开。人一走,车里蓦然一空,秦桑那迟钝的情绪忽然就失落起来。啧……秦桑咂巴了两下唇瓣,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搓药丸子。长路漫漫,这一程,秦桑搓了不少药丸子。到墨州的时候,队伍里带的药材基本都被她搓完了。陆北的小队目标太大,在进墨州之前,便已化整为零,分散进城,进城之后,先分散住进客栈。秦桑和墨如云后面进城,进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她便宿在墨如云给她提供的一栋别院里。其实墨忱卿在城中亦有秘密房产,回来之前,墨忱卿就已经把钥匙都交给她。好家伙的,一大串钥匙,足足有十几栋别院,秦桑当时既震惊又好笑。震惊的是,他竟然把那么多房产都交给她了。好笑的是,他恨不能把他所拥有的毫不留私地都给她,想她立刻去做他的管家婆。现在还不是时候入住他的房子,况且,她明日就要回古寨村,没必要折腾。墨如云的别院里什么都是现成的,连下人都很齐全,秦桑直接入住。连日奔波令人疲惫,秦桑落脚,洗了个澡,便睡下了。墨州没有墨忱卿,便和他乡也没有什么区别。好在她没有择床的毛病,累了在哪都能睡得着。陆北令手下散去后,他还跟着秦桑,秦桑早早睡了,他安排了几个人夜巡,也要去睡的时候,有人梆梆梆敲门。刚住下来就有人敲门?还是大半夜的。脑袋正常的人不能干这事儿吧?陆北无奈地把外袍穿好,拎了剑出门。来到大门口,就见他安排的护卫拦住了一名穿官差服制的人。来人面色不善。陆北已经猜到是什么人,他拿捏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微笑,“家主人已经休息,谢绝访客,恕不招待。关门。”
“等等!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陆北笑眯眯的:“对不起,不认识。”
“我告诉你,我可是奉了刺史大人的命令来的!刺史大人要见秦桑,速速让秦桑出来!”
陆北脸上笑容渐渐变冷,“刺史大人是吧?你回去告诉他,谁见也不成。关门!”
陆北命令一下,护卫便将来人一把推了出去,砰,关了大门。“今晚务必严加看守,若是有人夜闯,杀无赦。”
陆北眸色清冷,完全不同于他素日在墨忱卿和秦桑面前那般温和又调皮。“是,首座大人。”
陆北是特别行动队的头领,队员都尊称他一声首座大人。不同于墨家军其他的将领,陆北带着特别行动队已经完全下沉,成为墨忱卿手中一支暗势力。陆北拎着剑回了房间。秦桑听见外面的动静,并没有睁眼,很快就沉入梦乡。睡眠是最好的恢复元气的方式。陆北这一夜却没怎么睡,赶走了江荣派来的官差之后,过没多久,又有两名官差来敲门,被陆北赏了两巴掌,撵走了。到半夜,又有刺客行刺,陆北把刺客拿下,刚要拷问,刺客吞了毒药,自尽了。是死士。现在已经连死士都动用了吗?陆北知道,现在想杀秦桑的,可不止有墨家二爷,还有京中的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小主子和秦姑娘好了这么久了,早就已经传遍京城了。如今,京中那些人,恐怕只等他家小主子班师,回京,证个虚实呢。陆北没想到,对方动手这么快。这才刚进墨州城呢……唔,不对,或许,除墨家势力外,或许还有人想杀秦姑娘呢。比如,江荣那二婚妻子。陆北命人将死士尸体送去了刺史府门前,击鼓鸣冤,把江荣给嚯嚯起来,告知江荣事情经过,江荣腿脚不利索,听说秦桑无事,便没有连夜来看秦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