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转而朝皇上拱手作揖,一副为国为民竭力发言的模样,“皇上,万不可答应啊!”
东夷使臣又跳了出来,指手画脚的:“还想踏平我们东夷?你们凭什么啊?就算我们东夷损失了几十万大军,但我们国内全民皆兵,随时都可以再次踏平你们大昊!”
翻译瞧了使臣一眼,有点拿不准这话该不该翻译出来。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墨忱卿微微挑眉,嗤笑:“怎么不译了?是怕译出来,走不出这金殿吗?”
东夷翻译官被激怒,向使臣转述了墨忱卿的话。墨忱卿乜他们一眼,用东夷话道:“想要踏平我大昊?你在别人面前说这话还能唬唬人,在我面前,连跳梁小丑都不如!”
他勾唇冷笑,语气冷冽:“你们不妨想想,织田的脑袋,是谁砍掉的!”
使臣不信邪。在大昊朝堂,有超过一大半的人,都得到过他们东夷的好处。比如定王。换言之,他握住了他们大部分人的把柄!他相信,无论他做什么,都有人给他兜底。“翻译给他们听!”
他朝着翻译官一指。翻译官抑扬顿挫地将他的一套说辞全给翻译了出来。皇帝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你们说什么?踏平我大昊?!”
他眯着眼睛,一副不能置信的表情。定王忙站出来圆场子:“皇上,他们是嚣张了点,但他们的意思是议和,打仗也不是他们希望的,只要能议和,他们肯定不会再打过来的啦。若是不能议和,那恐怕真的又有一场大战!”
“老三啊,你先等等说话。让他们先说。”
定王行三,是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一向得皇帝信任,堪比皇帝的左膀右臂。“是,皇上。”
他表现得很顺从。皇帝看向东夷使臣,语气沉怒阴森:“你们,刚才说什么?”
使臣被唬得愣了一下。不是说,这皇帝就是个纸老虎吗?纸老虎怎么还有这种吓人的姿态?不管是不是纸老虎,戳破他!“尊贵的皇帝陛下,我们是来议和的,这个人却屡屡挑战我们,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让这个人再继续挑拨下去,我们就没得谈了!请你们等着我们国主陛下的铁军吧!”
使臣说得铿锵有力。翻译官赶紧一字不落地翻译了出来。皇帝冷哼一声,“你要清楚,现在,你们是战败方,要议和,也得是我们提条件,轮不到你们提。”
“皇帝陛下,您有什么条件,请尽管说。但能不能成,那要看您提什么条件。我们东夷虽然是战败国,但我们可不怕大昊。毕竟,论军力,我们现在可不比你们差!你们只有墨家军,指挥权还不在皇家手里,我们国主陛下却是全民皆兵!”
墨忱卿开口:“皇上,臣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你问。”
“皇上,臣想请问这东夷使臣,是如何知道我大昊无兵的呢?臣想,他自己应该猜不到吧,毕竟,他们几十万大军都死在了随州,如果没有人告诉过他,他怎么可能知道,是墨家军将他们打败的呢?毕竟,墨家军对外宣称的是,墨家军协助王师。他不但知道是墨家军灭了他们几十万大军,还知道咱们大昊无兵,是谁把这真真假假的消息传递给他们的呢?”
皇帝眸子半眯,瞧着使臣,“是啊,你们怎么知道,朕的大昊无兵的呢?莫非,有人给你们通风报信?”
顿了一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有人给你们通风报信那也是报的假信,朕告诉你们,大昊非但不是无兵,而且是拥有强大的王师!要打你们东夷,那是绰绰有余!”
皇帝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被钝刀割一般难受。想想那些在随州战场上殒命的朝廷兵马,再想想如今朝廷那些所谓王师,每年消耗的军饷占了国库一半的收入,却一个敢上战场拼命的都没有!墨忱卿不等东夷翻译官说话,亲自将皇帝的话一字不漏地翻译给东夷使臣听。“忱卿,你再跟他说,想要议和,称臣纳贡,不然,就休想议和!朕要挥师北下,踏平岛国!”
定王一拨人急了,御史站出来呼吁:“皇上,皇上三思啊!眼下百姓困苦,到处都是天灾人祸的,上哪里筹军饷打仗啊?”
皇帝面无表情地问:“陈宏啊,你们御史台这个月的薪俸发放了没啊?”
御史陈宏懵了一下,“啊?没,没发呢吧?”
“那就不用发了,算是捐给兵部,充当军饷。”
御史彻底懵了,“皇上,不行啊皇上!臣家里都揭不开锅了,等着薪俸买米下锅呢!”
皇上不理。御史回过味来,赶紧闭嘴了。两个东夷人都没看清楚这操作,那懂大昊语的东夷翻译官,虽然能听懂两人说的每个字,但是暗戳戳什么意思,他就不太懂了。墨忱卿看御史闭嘴,就开始翻译皇帝的话给东夷使臣听。使臣听得额角青筋直跳,“什么?踏平我们东夷?就凭你们?别在本使臣面前装了,你们根本就没有兵!也没有粮草!想出兵,你们有马?”
墨忱卿直译给皇帝和满殿文武听。皇帝的脸色非常难看。难看不是因为东夷使臣咆哮金殿。而是因为东夷使臣说的句句属实。到底是谁给东夷使臣泄露的这些秘事?他犀利深邃的目光在百官身上一扫而过。有一大半的人是主张议和的。只有少部分几个是主战派。但无论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他觉得他们都有嫌疑。这朝堂之上,人人存有私心!人人都对他这个皇帝不忠!他们的心里,只有他们自己!墨忱卿淡淡瞧了皇帝一眼,他忽然朝东夷使臣走去。“你……你想干什么?”
瞧着走上来的墨忱卿,东夷使臣指着他发怒。墨忱卿抬手掐住了他的喉咙,轻而易举就把他给举了起来。使臣瞬间就呼吸不畅,脸部充血,额角青筋暴突,整个人悬空着,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