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能在她这里占到便宜的医闹。秦桑笑道:“你弟弟是哪个?我不认识。”
横肉大汉:“你就说你昨天是不是在安西巷那头抬了个病重的男人回来吧!”
“对,是,我是抬了个男人到医馆来,怎么着,这男人是你弟弟啊?是不是你们看他病重,所以就把他弃于街头啊?你们可真是做得出来啊!简直丧尽天良!”
外面排队看病的人很多,先要占据先机,扣个屎盆子在对方头上,这就叫先入为主。“你……你瞎说什么呢?!我弟弟那是在边关打仗,受了重伤,所以回乡医治,这还没到家呢,就被你抬到这儿来了!”
秦桑微微一笑,“那你昨天见过你弟弟吗?”
横肉大汉刚要开口,他旁边一个斯斯文文的着青色长衫的男人把他扯到了身后,长衫男人一抱拳,道:“这位姑娘,我们还没见到人,刚才我家邻居去家中报信,说是家兄被抬到了这里,我们便过来寻找。”
秦桑瞥他一眼。果然斯文的败类才是败类中的极品。“那你们又怎知是我抬的人呢?”
“是我家邻居告知的。六叔呢?山子,六叔刚才不还在这儿呢吗?这会儿哪儿去了?”
唤作山子的男子道:“刚刚走了,说是有急事。”
长衫男又道:“他人离开了。姑娘,敢问,是不是你抬了人回来呢?如果是,还麻烦姑娘把人交给我们。”
林掌柜在里面得到消息,赶紧赶了出来,他刚要解释,就被秦桑以眼神制止。林掌柜多精一个人,立刻意识到这里面有文章,随即闭嘴。秦桑道:“人是我抬回来的不假,可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他真亲人还是假亲人?实话跟你们说吧,那人伤得极重,便是神医在世,恐怕也无力回天,你们要来认亲吗?”
认吧认吧,认了就能又有一笔收入了。本来她救的是个流浪汉,这下好了,是个有主的流浪汉。秦桑嘴角都忍不住要挑起来了。面前这些人都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白花花的银子们要是想讹诈成功,当然要先认亲。人又跳了出来,大嗓门震耳欲聋,“你说,你是不是把我兄弟给治死了?说的好听,还神医无力回天,我看就是你的托词!你治死了人不想认账是吧?”
艾玛,她都还没下钩呢,这就死咬着不放了?秦桑暗暗在心里为鼓了个掌。话落,后边跟来的老男少男们都跟着振臂高呼:“杀人偿命!带这个女人去见官!”
“对,带她去见官!让她偿命!”
横肉大汉手臂一横,示意大家停下,高呼声戛然而止。“走吧,跟我们去衙门里说清楚!”
官?秦桑眼睛微眯。这里是墨州府,这官难不成是墨州刺史江荣?秦桑对这个局,有了新的想法。好局。林掌柜并不知道这局,更不知道局里可能是刺史大人坐镇局眼,他只担心秦大夫会被人坑,当下,赶紧吩咐人去跟云大总管报信儿,吩咐完,就赶紧站出来,道:“几位爷们儿,先别急,听我一言。”
横肉大汉:“你又是哪个?”
“在下是这济民堂的掌柜。”
“哦,你就是济民堂掌柜啊?正好,我问你,这女的是不是把人抬到你这医馆里来了?”
“这……确有其事,不过……”秦桑怕他说漏嘴,忙道:“林掌柜,您去忙您的吧,病人还需要您看顾,既然这几位要我去一趟衙门,那我还是去说清楚的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她给了林掌柜一个安心的眼神。林掌柜心领神会,虽然心下担忧,但也没有担忧到阻止秦桑的地步。一切不还有云大总管呢吗?救与不救,云大总管说了算。一群男人上来要绑秦桑,秦桑怒目而视,“谁敢?!你们要上衙门,我跟着去,你们要是敢绑我,那这账可就不是这么算的了!”
长衫男拦下大家,“不必绑她,谅她也跑不掉。”
秦桑一本正经纠正他:“我不是跑不掉,我是不想跑。这事儿我得论个青红皂白出来,谁说我治死了人,我不治死他就算他狗命大!”
走出去了很远,长衫男人忽然回过味来,刚才秦桑那话,狠不狠的放一边,重点是,她骂他们这群人是狗!这小妇人,还真是狡诈!奶奶的,可恼的是,想明白这点时已经太晚,事过无效,现在骂回去,反倒更落了下乘。爷忍!一群人在前面走,后面跟了数以百计看热闹的群众,连排队看病的群众都跟着来了。看热闹的越聚越多,以几何倍数的数量在增长。刺史府不远,走了一刻多钟,便到了。围观群众将衙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有人上前击鼓,从里面走出个制服官差,问了几句,将人带了进去。秦桑不太懂刺史府的职责,像是这种小案子,真的归刺史府管吗?那还不得把江荣累死?不管归不归刺史衙门管,可以肯定,这局跟江荣脱不了干系,所以,思虑这些没有什么用处。审案的并不是江荣本人,而是他下辖属官,长史宋余庆。江荣自然不可能亲自上阵,他比猴儿都精。长衫男人叙述了事情前因后果,他们这家人姓李,出事的是他的二哥李力。他二哥是抗东夷的英雄,因为受了重伤,回乡养伤,没想到被秦桑治死了。这秦桑现在却拒绝交出李力,怕是想要抵赖。这位宋长史并没有询问秦桑是不是真的把李力治死了,而是笃定地问:“秦桑,你认不认罪?!”
秦桑心里冷笑,这也太心急了吧?这玩意儿这么蠢,到底是怎么当上长史这么大的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