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76年年初开始才开始缓过来。
因为那个时候他爸恢复工作了。
恢复工作第一件事就是补发工资。
这个时候,这种正常的工资才能让家里的日子真的好起来。
因为现在这个社会,如果是通过一些偏门赚钱,不被抓到还好,一旦被抓到,后果会非常严重。
所以即使他赚了些钱回来,也不可能用的很明显。
而且因为直接做的就是会被逮的事,除了他那几个朋友,别人谁都不知道。
彭父这补发的工资,他也没准备放在自己这里。
大儿子二儿子都成家了,小儿子虽然没成家,但是也大了。
他干脆把钱分了四份,一人一份。
这种其实已经有些像分家了,但是不这么做以后矛盾更多。
毕竟才回来没多久,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都已经吵了几次了。
他这个级别的干部,补了八年的工资和补贴,可不是小数目了。
只是彭越安的那份给先给他妈收着了,说等他结婚再给他。
彭越安自己手里有钱,所以也没一直盯着这些钱。
他是成年就开始接些私人的货,倒一倒,也亏的他运气好,一直没被抓。
不过也可能跟他只做了两年有关。
但是就是这两年,他赚的钱就够家里开销了。
一开始赚到钱的时候,因为年纪小没有数,还带着家里的堂弟堂妹下馆子。
还一吃十几块,要不是有人提醒,说不定就要被盯上了。
后来直到他爸回来前,他是基本上不会在外面花钱。
为此,还一直被周围邻居作为反面对象教育孩子,
说千万不要跟他一样大手大脚。
谁身上有点钱,一下子就用光的?
一看就不适合成家。
即使他爸回来后,他也养成了非必要不花钱的习惯了。
之前那身上学的行头,还是他妈给他买的。
说她儿子考了京大,可不能敷衍了事。
后来还是外公说了他妈两句,他妈才收敛了点。
虽然转头他外公就给了他五百块,说是奖励他考上京大的。
还跟他说让他偷偷收好,彭越安拿着那五捆钱哭笑不得。
这得亏是冬天,衣服厚,要不然这钱哪里能偷偷收的起来。
本来他外公几个外孙子里最疼的就是他,
等他考上京大后,就更不要说了。
基本上他外公在外面说我孙子怎样,怎样的这些话的时候,都是说的他。
彭越安这通知书一拿,收到的各种奖励,如果按朱小琴的算法,都能在京城买个一进的院子了。
这奖励拿的比他销货来的都快。
他那个时候脑子不清楚还跟他妈来了句,他要是今年不上,再考一年是不是还能再赚一笔。
就这句话,让本来对着他这些日子一直宝贝儿子,宝贝儿子喊的彭母,差点挥起鸡毛掸子抽他一顿。
这考上大学多荣耀的一件事啊,给他说的跟玩一样。
但是即便他再怎么把自己放到学生的位置,
也不可能真的跟那些单纯的学生一个样子。
还是那句话,赚钱这个事,是会上瘾的。
特别是他们这种赚到过钱的人。
其实也不止他这种情况,这几年考上大学的,一堆“油子”。
上课的时候老师说马列主义,他们都能喊停,然后来一句,“别说有的没得,我不要听,你说这种会怎么考就行了。”
这可不是一个这种。
还是老三届以及社会考生基本上消耗完,
学生们上课才真的像个学生样。
彭越安当初,一年以看望外公,看望父亲和哥哥为理由出门三,四趟,一年就能赚一千块回来。
这可不是小数目了,要知道厂里的工人工资才多少。
像这种人,不能说天生对于赚钱就有天赋。
但是至少他愿意试,胆子也大,这两点,就已经超越了非常的多人了。
不过朱小琴知道他这个经历,那是已经又过去一段时间了。
朱小琴写了这些与房子相关的文章,彭越安也是有仔细去了解一些情况的。
但是这里就要说一些时代的局限性了。
正常情况下,国内现在这个经济,如果身上有钱,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存起来,或者有点关系的就出国。
毕竟欧美离得太远就不说了,
离的近的日本,或者离得更近的港城,
他们的收入翻他们这里都不知道多少倍了。
有他们这样的收入,人民的生活水平好,有的钱存,他们那里房子才能卖的动吧。
国内大家想过好点日子,就已经要非常努力了,绝对大多数人是没有钱的。
而且商品房这个概念国内都还没有,现在就开始说房子的市场性,
实在太早了。
也就是学校里现在各种激进的文章和演讲太多了,显得她这文章没那么扎眼了。
要不然找她谈话那是基本了。
彭越安之前因为货的缘故去过羊城,还认识了几个从港城来的人,所以能感受到的经济的差距有多大。
所以在他的观点里,即使国内发展,也需要非常多的时间。
饭都还没有吃饱,说别的都是虚的。
朱小琴挺愿意跟有这样观念的人聊天的。
不是一味的偏向哪儿,或者完全听不见别人的想法。
而且当初她想了解各地的居住成本的时候,彭越安特意有去打听这个事。
这让她挺感动的。
因为现在很多人要么就是觉得等国家分房子,要不然就是等着出国。
有些人对她的观点感兴趣,但是大家一聊到发展,觉得她的观点就算有道理也差个一百年发展的时间。
毕竟现在又不是能靠打仗积累资本的年代了,纯粹靠人,哪里可能发展的那么快?
这其实是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特别是在能看到世界各国发展情况的一些人眼中。
每次聊到最后,基本上都是这么个结果,朱小琴后来也放弃和他们谈论这些话题了。
像彭越安这种会把她的观点放在心上,还会去打听一些消息,收集一些资料的。
太少了。
好吧,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