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欢欢喜喜从百货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买了三分之一车厢的东西。
有了钱，苏瑶一点都不客气，只管买买买买。
徐集就在旁边负责给钱，给票，给钱，给票。
眨眼功夫，那五千块钱，就少了好几百。
甚至将百货公司里面，那一身一百多的西装都给徐集买了一套，皮鞋也买的是几十块钱一双的。
另外，各色男士可以穿，并且有货的都买了。
至于吃的，苏瑶基本不买成品，她只买各种食材。
什么干活，熏肉，水果都买了，最后去粮站横扫了一圈，手头上票都给换成了细粮。
从来都是意志坚定，不容易动摇的徐集，往车上搬这些东西的时候，都不由得生出几分动摇的意思。
如果时代往前个几十年，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做什么其他的事儿，他努力，是有希望能养苏瑶的。
可是，现在，怎么努力呢？
就只说他之前属于团级干部，补贴，工资，加上偶尔任务的奖励，一个月也就是100出头，一年最多也就1500块钱。
养得起苏瑶吗？
苏瑶在清点自己买的东西，看着自己手头上剩下的票和钱。还在想要买什么。
想想那个百货公司柜台里的那些东西，东西真的太少了。品种更是少的可怜。
看着那里面的东西，苏瑶都有一种，拿着钱想消费，都花不出去的感觉。
她看着这些东西，问徐集，“你去帝都，或者上海出差吗？”
徐集隐约觉得那个小布包又要少一半。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县城的运输大队基本不会去上海和帝都。”
“差不多就只在省城和县城之间我来回。”
徐集都有点怕苏瑶要自己去上海，帝都花钱。好在苏瑶听到这话之后，直接放弃了。
“那，那算了。”
她离不开徐集的。
她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有人叹气的声音更大，徐平安的声音传过来，“何小雨你能不能不要哭了？”
何小雨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都是你乌鸦嘴，都是你胡说八道……
“不是，你的工作又不是我占了。你回不了城，那能怪我吗？”徐平安更加委屈。
谁知道胡说八道两句，偏偏刚好就应验了？
何小雨二哥要结婚，女方非要一个工作，不扔那不肯领证，还要把肚子里的孩子都给打了。去告何小雨的二哥是强奸，是耍流氓。
这就是天大的事儿了。
闹不好，何小雨的二哥就得坐牢，还要被枪毙。
别说一个工作，就是两个三个，也没有儿子的命重要。
于是何小雨回家之后，就发现工作没了，之前的房间也被这个二嫂占了，一中午，何小雨在家被指挥的团团转，还被嫌弃身上味道太大，影响了胃口。
何小雨直接被气哭了出来。路上就碰到了徐平安，顿时想到了徐平安之前说的那番话。
现在一口咬定，就是徐平安乌鸦嘴，要不是他胡说八道，她怎么会丢了工作。
徐平安这一路被她哭的，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看，一个个都在怀疑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女孩子的事儿。
甚至有人上来就问何小雨，是不是徐平安耍流氓，愿意帮她报警，叫她千万不要怕，有委屈就说出来。
差点把徐平安气死，他才最委屈！
“我又不是你二哥，那个女人又不是我老婆。”
“你就是傻，被这么欺负，居然就这么走了，你多少跟你爸，你妈，跟你二哥哭诉得一下。多少也要一点好处在手里啊。”
“要不然，你这次下乡，你连口粮都快没了。“
“看看，我之前就跟你说，靠谁都的不如靠自己。你看看你，现在是不是都应验了。”
何小雨哭的更大声了。
她到处说她要回城里工作，宣传得人人皆知。
甚至直接找了大队的人，大队的人不给她开证明，她直接甩了脸，说以后不会回去。
他们不开证明，她就去座徐集的车。到时候粮油关系一转，直接把东西寄给他们看看，绝对不会再回这个破地方。
可是……
现在工作没了，她还要回去，不仅要回去，回去之后，还要继续挑粪。
何小雨终于看到了徐集的车，看到了苏瑶，不知道为什么，哭得更加大声。大概是因为她发现被唐明成骗了之后，苏瑶是唯一一个帮她说话，还给她吃的人。
看到苏瑶，她下意识眼眶一热，甚至想扑到苏娆怀里去。
苏瑶却看着她，突然问道，“你又要坐徐集的车回去？”
“那你有车费吗？”
徐集：……
徐平安：……
何小雨：…
和小鱼只挺直了那么一瞬，随即哭得更加大声了。
虽然很不应该，可徐平安还是没忍住，直接噗嗤，笑出了声音。
苏瑶这一刀，扎得可真够狠的。
何小雨手脸上的表情都绷不住了。僵硬了那么一瞬之后，几最直接哭得惨得不行。
“你们，你们，你们都欺负我。”
“我做错了什么？”
“我不就是眼瞎，看上了个渣男吗？”
“我，我就是喜欢一个人，我做了什么伤害高天海力的事情吗？”
“你们至于吗？”
“我都要这么惨了，苏瑶你们还这么对我。”
徐平安都觉得是真的有点惨了。
关键是，她回去之后，还要继续去挑粪……
是个女孩子只怕都受不了。
偏偏苏瑶看着何小雨，一点安慰的意思都没有，十分认真道，“眼瞎不是最大的错吗？”
“再说，你的错可多了。”
“排除异己故意跟我要更多的粮食和钱。”
“对了，还没有职业操守，看看你做饭一点卫生都不讲。做的饭菜还不好吃，所以那么快就被大队和知青院众人抛弃。”
“还有，做事儿不认真，不努力，不积极。人际关系差……”
苏瑶一一开始数落。
何小雨都忘了哭了。看着苏瑶，“你……你，你，你这种时候，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
苏瑶顿了顿，反问，“我这是在让你认识自己，只有认清自己，才能进步。”
“安慰你，能当车费吗？当钱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