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刑台上。吕涛说完开场词,沉声道:“吕勐因为涉嫌间谍罪,审理经过和抓捕机构指控均为涉密资料,不会在此公开,但军方经过审理,以及抓捕机构提供的有关于吕勐本人的供述、物证、书证等系列资料,认定被告人吕勐的行为已构成间谍罪,为境外势力窃取、刺探、收买、非法提供财阀秘密、情报,对财阀利益造成了严重危害。经陆军总部和元老会共同审理认定,被告人吕勐多次接受叛乱组织流民革命反抗军及其代理人发布的任务,为其提供了大量机密级、秘密级和绝密级的财阀机密,多次配合叛党组织及其代理人进行暴恐活动,对吕氏财阀造成了大量不可挽回的损失。吕勐多次接受叛军组织及其代理人的任务,并且背叛财阀,加入了叛军组织,妄图颠覆吕氏财阀的政权!对此,吕勐如实供述了自己的罪行,虽然认罪、悔罪态度良好,但鉴于此人造成的影响恶劣,不符合从轻处罚的条件。根据《吕氏财阀刑法》第三条六款、第十五条一款、第三十二条一款、第六十五条三款、第三十六条一款之规定,现对吕勐判决如下:被告人吕勐犯谋杀罪、间谍罪、渎职罪等多项罪名,综合裁定结果为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剥夺政治权利终生,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带人犯!”
吕涛话音落,台下的士兵架着吕勐的手臂,开始向刑台移动,吕勐刚刚在台下已经听到了吕恒和吕涛的讲话,此时已经无比确定自己成为了一颗针对金钦环的棋子,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而他越是这副模样,越让台下的观众们觉得他是充满恐惧的,人群再度躁动起来,咒骂声此起彼伏,许多人都捡起了石头,拿出了准备好的臭鸡蛋,不过全都被维持秩序的军警镇压了下去。负责带吕勐上台的军官让士兵将他按住,猛地压了一下他的膝盖:“跪下!”
吕勐咬着绳子,含糊不清的骂道:“我跪里妈!”
虽然吕勐已经被宣判了死刑,已经是必死之人,但他毕竟跟吕涛有着血缘关系,当着吕涛的面,军官也不敢用强,对旁边的人用了一个眼神:“让他跪下,尽快行刑!”
旁边的士兵们对于这种事情很有经验,走上前来关闭了步枪的保险,呈交叉状卡在吕勐的后膝盖位置,一脚踹了下去。“咕咚!”
吕勐被四个人按着,最终还是被强行按在了地上。军官等吕勐跪下后,转头吼道:“宪兵上场!验明正身!”
四名戴着宪兵袖箍的士兵和一名军医迈步上台,伸手扯掉了吕勐的头套。阳光洒落,台下的人骂声一片,吕勐看着前方黑压压的人群,转回身去看着吕涛,发出了阵阵嘶吼,但是在嘈杂的声浪中,没人能够听见他究竟喊的是什么。吕涛看着吕勐眼睛泛红的模样,嘴唇颤抖了一下,将目光转到了一边。他比谁都了解自己的这个亲弟弟,知道他不怕死,但绝对不想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这也是吕涛一直在欺骗他的原因,如果他实话实说,吕勐有无数的方式可以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宪兵摘下吕勐的头套之后,转身看向了吕恒和吕涛的方向:“请元老会与军方代表为嫌犯验明正身!”
吕恒看着害死自己两个儿子的罪魁祸首,不禁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沉声道:“重犯吕勐,出卖财阀利益,此人……”“嗡——”不等吕恒把话说完,现场的大喇叭忽然传出了一阵刺耳的嗡鸣,震的人耳朵生疼。紧接着,后面大屏幕上原本的画面忽然一变,宁哲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吕勐看着画面上那张熟悉的脸颊,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两行热泪随之淌落。到了这一刻,吕勐已经没有什么在乎的事情了,在得知自己被判死刑的这段时间里,他早已经把一切都放下了,只想利用自己最后的时光和这条生命,再为家族做些什么,这也是他仅剩的精神寄托。在得知自己被公审的那一刻,吕勐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仍旧还是那个家族的弃子,即便他已经做了这么多,却依然没能得到应有的尊重。他愿意为了家族而死,但就连他的死都成为了一个笑话,这种出卖,让他的一切付出看起来都是那么天真和绝望。他的挣扎已经不是恐惧死亡,而是对于自己的一种嘲笑,对于命运的不甘。而宁哲的画面,让吕勐在无尽的冰冷当中感觉到了一丝温暖,但仅仅一瞬之后,吕勐便继续挣扎起来,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加快行刑的进度,只有他死了,宁哲才会放弃计划。吕涛的副官也没想到他们这里的传输线路会被入侵,大声对身边的人吩咐道:“都愣着干什么,马上切断……”“别忘了我们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吕涛打断了副官,看着大屏幕上的宁哲说道:“他出现在这里,说明我们的计划取得了效果,等他现身。”
信号传输经过三秒钟左右的延迟以后,宁哲的声音顺着现场的音响传了出来:“我知道对于你们大多数人而言,我是一个很陌生的人,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就是你们口中的乱党头目,我叫宁哲!”
话音落,人群再次出现一阵骚动。对于没出过要塞的民众而言,他们对于外面世界的一切了解,都来自财阀的宣传,吕氏跟夏侯氏交好,那么在正面导向的情况下,夏侯氏就是和蔼可亲,力挺吕氏的模样,而景阀则是站在对立面上,处处限制吕氏的敌人。至于金钦环,更是被树立了一个恶魔的形象,对于流民们来说,他们就是生活在要塞外面的一群狼,随时都准备将要塞人吃干抹净,只有财阀才能保护他们。而宁哲现在的出现,相当于被城墙隔绝的恶狼,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如此情况,怎么能不让人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