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长承无言以对。
义学的学田，还是当初黄老爷开办义学之初，就特意划拨了近百亩良田做学田，以供义学开销。
有学田，虽说也雇人专门耕种庄稼，却也留了不少面积给学子耕种，换取住宿费和伙食费的费用。
早年薛青山还在时，一直殷切盼着薛长承能多读书出人头地，自然不让薛长承去地里做活儿耽误时间。
等薛青山一死，薛家迅速败落，可薛长承自私自利的秉性已长成。自然不会想到寡娘有多不容易，反倒对家里每个月拿给他的钱越来越少有颇多怨言。
升米恩斗米仇。
在薛长承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长贵挑回来的水，要留着我明儿早上用。你就用你自己挑回来的水洗漱吧！”
万巧巧眼中尽是冷漠：“也好让你感受一下，家里挑一担水，有多不容易！”
薛长承下意识想反驳，最终还是闭了嘴。
刚才去牛滚凼挑水，要不是有老三带着他，他恐怕都不能安然回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家里喝的用的水，居然就是从那恶臭难闻的牛滚凼里，用水瓢一瓢水一瓢水舀出来，再挑回家的！
现在，要他用自己挑回来的水，他实在鼓不起勇气说不。
只得把气撒到周氏身上：“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烧水！”
“是，相公。”
周氏求助般盯着婆婆。
旁人不知道，她整天在灶屋忙碌，她还能不知？
从牛滚凼挑回来的水，因为有牛等动物常年进泥浆里活动、打滚，也在里面吃喝拉撒，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周围实在是没有水了，人们也不会去那里取水保命。
刚挑回来的水，根本就不能直接使用，必须先放置一晚等悬浮物沉淀，其后，撇开表面的浮沫和底部的残渣，取中间的清水倒进水缸里用白矾澄清后烧开才能食用。
可现在，婆婆居然让相公用没有经过沉淀过滤的水，明显是要让相公吃吃苦头。
偏她还不敢多言，只能去了灶房烧水。
最终，薛长承用那牛滚凼里又骚又腥的臭水沐浴，还真是越洗越觉得浑身都臭。尤其是头发，更是臭到他险些窒息。
偏洗漱的水都没有多的，他在后院大骂不已。除了周氏，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薛长贵自然也听到了大哥的臭骂。
可不知道怎么的，大哥的怒骂声越愤慨，他就越高兴。甚至还忍不住哼了几句小曲儿。
薛长承别提有多难受！
只着一条裤衩就冲出来，舀起一瓢水也顾不得没烧热，就往身上淋。可那股酸爽味儿依旧冲人得难受。
周氏想阻止都迟了一步，见事情已经这样，赶忙闭上了嘴。
那水，就是薛长贵和他一起挑回来那桶，没有经过处理的牛滚凼的水。
结果不用想也能想到……
万巧巧才没管薛长承最后怎么样了，明天难得不用出摊，她反倒美美的睡到了天亮。
醒来后，自然也看到了薛长承又黑又臭的马脸。
她也不在意，先把自己的汤药一口闷了，这才坐下来慢条斯理吃着楚氏送上来的早饭。
“娘，按您昨儿的吩咐，做了糊糊就野菜。您慢着吃，锅里还有老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