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栓子却不肯走。
知道栓子所在的村子还得翻一座山，薛长贵就打起了退堂鼓。
“娘，我刚才说的有恶犬的小水塘就在前面的方向。那里养着十来条大狗，犬吠声很响。这大半夜的咱们都挑着空水桶经过，即便我们想解释，也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要不，还是明儿我早点收摊，再一同过来找找。您看可行？”
说来也是。
“也好，那就明天再去。”
她领着二人去了山洞。
许是眼下还是上半夜的缘故，山洞里没有了那些挑水售卖的人。两人一人挑了两担水，就连小胖墩也学着他们挑了一担。不过从走出不远，他就“啪叽”一声摔了个四脚八叉。
水也悉数撒了。
“哎哟，哎哟！疼死小爷了。”
小胖墩喊疼。
走到前面的薛长贵赶忙放下水桶折转：“怎么样，没伤到哪里吧？”
“伤倒是没伤着，就是擦破了一点皮。”
掌心处，已有破皮的地方渗出黄液。不过有泥巴糊着，夜里看不真切，薛长贵也将没察觉。
“那你还能走吗？”
“能，肯定能！”
小胖墩不甘心自己无功而返，回头又拿着水桶打水。
薛长贵帮忙，不过这一次，只给他打了半桶水。
“怎么这么少，你是看不起我么？不行，你挑了一担水，我也要挑一担水。才不能比你少！”这孩子脸这种事都争，说话间，回头就把水桶打满了，挑着得意洋洋地从薛长贵身边经过。
看得薛长贵忍不住摇头。
说实在话，一开始时，他是把小胖墩当作富家公子哥吃饱了没事干，故意寻人开心。可相处下来他又发现，小胖墩虽然因为胖，显得笨重了些，却还是一个灵活的胖子。吃得多，却不会浪费食物。喜欢吵吵闹闹，却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指手画脚。
这样算下来，倒不失一个可以相处的小伙伴。
想到这，他不由带上了笑容。
“我帮你挑一段路吧。”
“不用，我自己挑的动。”
等二人追出山洞，发现万巧巧在洞口处等了好一会儿了。
“怎么了？”
“没事，刚才小少爷摔了一跤，水洒了，又重新回头挑了一担。”
“没摔着吧？没摔到就好，我们赶紧赶路。”
一担水3文钱，却需要走十多里山路。万巧巧这是挑第二趟，就觉得这3文钱挣得着实辛苦，纯粹就是拿体力换钱，不划算，不划算。
以后若非不得已，还是直接买水用的好。
话说回来，要是可以安置一套自来水系统，直接从山洞里接水到山下，不就解决了。
不过很快她又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折腾那些干嘛？是拿不出那3文钱买水还是咋地？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把生产成本里本来就有水这部分支出。
等把水挑回家，万巧巧都觉得累坏了。
天天这样高强度的劳作，并不是她一开始希望看到的。招小工，无论如何也要招小工！最好再找个会掌勺的厨子，解放一下子她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