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有马那个眼神过于小心翼翼了,玖兰迩差点沦陷了。
尽管他是猎人,跟玖兰李土有关系,还莫名其妙拥有他的血。
但玖兰迩发现自己依旧控制不住的被他吸引,如同坠入恋爱的白痴,无法设防,还被对方牵动情绪。
“算了,你也不一定要告诉我这么快……”玖兰迩忽然说。
有马脚步一顿,问:“你不想记起来?”
“当然不是。”玖兰迩眉梢挑高,“这么有趣的失忆游戏,当然得自己通关了。”
他说得轻浮,也有试探有马反应的意思。
但他没从有马脸上看到任何失落或者愤怒,只有平静。
“好。”有马近乎纵容的回答。
好什么好?
玖兰迩暗自磨牙。
看他不说话,只顾盯着自己看,有马反而又问:“怎么了?”
玖兰迩正凑近他。
有马不是第一次打量这张脸,在他往昔的记忆中,每一帧关于玖兰迩的画面都勾勒得特别清楚。
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
漫不经心时是很冷淡疏远的,笑起来时很亮,无比狡黠,满脑子的圈套层出不穷。
但偶尔,也会露出落寞的神色来,让人忍不住心疼。
“有马老师,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对视良久,玖兰迩颇感兴趣的问了一句。
有马没回答,反而罕见的维持沉默。
其实他的脑子里在这一瞬间涌入很多形容词,但是过于片面,无法表达,最后尊从感受,归结出一个。
但他憋红了耳朵尖,就是没能说出口。
吸血鬼的视力有多优秀,当然是不用说的。
玖兰迩瞅着他耳朵尖,眯了眯眼,眼里露出有马熟悉的狡黠来。
“说说,听完说不定我更容易找回记忆。”
有马推了推眼镜,依旧不为所动,维持一个成年人的稳重。
玖兰迩这人最懂得寸进尺了。
“那行吧,你不说,那我来说说有马老师在我眼里是什么样儿的~”
他一只手勾上有马的脖子,因为身高不差多少,他毫不费劲的掌握主动权,如同一只妖精,故意暧昧的在男人耳旁吐息。
有马的耳朵很烫,仿佛已经烧了起来。
他的心跳不受控制,抱着玖兰迩腰的手情不自禁的收紧。
“是一本正经得让我想撕开衣服,让你丢盔弃甲的样子……”
玖兰迩字字正儿八经,却字字让人控制不住的联想某些旖旎画面。
有马眼眸一暗。
玖兰迩已经撩完,笑得极其恶劣的看着他,仿佛是想看他怎么回答。
有马松开他的腰,手却顺势抚摸上莫迩的脸。
对上他的眼,莫迩终于察觉到他的眼神变了。
他眼里所有的情绪波涛汹涌,仿佛即将冲破一道名为“克制”的屏障。
他很认真,认真到撩完没打算负责的玖兰迩感受到了压力,甚至在对方的灼热的掌心温度传递到他脸上时,他情不自禁的瑟缩,颤抖了一下。
“迩君,上次你在咖啡厅,咬了我的唇,你还记得吗?”他忽然开始帮玖兰迩回忆这件事。
玖兰迩:“……”
他当然也不记得!
“分明锲而不舍的骚扰了我两年,却连接吻都不会。”有马说到这的时候轻笑了一声。
玖兰迩脸黑,说谁呢!
刚刚撩拨人收放自如的他忽然觉得自己每个骨节都生锈了。
他不敢置信,他会这么怂?
“你亲完我,不知所措的样子跟现在这样,那次我回答你,下不为例。”
不管玖兰迩露出什么否认的表情,有马的每一句话,依旧平静得只像在叙述一件事。他闷骚的脸上甚至还能看到一本正经这四个字。
玖兰迩只觉得自己像被揭开伪装面具,将他最羞耻的一面剥开展露。
他现在很有代入感的想骂人:你给我闭嘴!
有马没停止,他说:“但其实我更想回答,我教你。”
教个鬼!
有马摘下碍事的眼镜,在玖兰迩要抓狂时,他凑过来,近距离对视,他发现玖兰迩这双眼在没有狡黠的笑意,只剩孩子般的清澈。
他想:的确是个虚张声势的……熊孩子。
像惩罚他过往带给自己的无数困扰一般,有马撬开他不设防的红唇。
玖兰迩:“!!!”
有马的热情是小心翼翼的。
那澎湃的情绪如潮水般汇入这一个缠绵的吻中,没有重逢时兴奋到失去控制的掠夺,只有克制的温柔。
温柔得足矣让人化去心防。
这个吻也太烫,承受它的人注定被烫得灵魂颤抖,可即便窒息,也渴望得不想松开。
有马心中不断积累、不断压制的爱意淹没了他的心田,沉沦其中,玖兰迩几乎忘却一切。
让他只知道,这个人,或许从很久很久以前,便喜欢他,这份感情,一直比他想象的更有厚度,更热烈。
玖兰迩觉得自己会溺死在这个吻中。
浓密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斑驳的光影摇曳着打在两人身上。
月之寥的一个房间,厚重的黑色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开一条缝,深棕色卷发的矜贵纯血之君望了过来,眼中毫无波澜。
玖兰枢一点也不意外。
从那个白发男人的眼中,他早看清了他眼底的这一份炙热的感情。
但这并不代表他能欣然接受——他还没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