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苏彻夜未回,庄晏辗转反侧,毫不意外又失了眠,倒是熬到凌晨六点,竟然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才醒过来。
只是睡眠质量却不算好,一直在做梦,梦里全是傅廷阳的影子,搞得他醒来满肚子都是火气。
庄晏摸出手机,看到有一个未接,郁闷立马换成喜色,可当看到来电不是他所想之人后,表情又登时拉垮。
又见聊天通讯有未读消息提示,他犹豫了几秒,眼底揣着几分希冀点开。
未读消息不少,可没有一条是他想看的。
庄晏全部视而不见,点开季云苏的对话框,刚想打个视频电话过去,一个来电就突然接入。
他停顿了几秒,才坐起来,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
“老师,我下午在睡觉,没接到电话。”
魏宏原本以为他是故意不接,本来已经做好开骂的准备,一口气已经在喉咙处就等着喷出去,却在听到他的话后,陡然来个急刹车,呛得一阵干咳。
庄晏语气虽淡,但也显得关切,“老师保重身体,倒春寒容易着凉。”
魏宏清了清嗓子,这才道:“最近睡眠怎么样?还是睡不着?”
“有她在就能睡着。”庄晏直言。
魏宏翻个白眼,“你那是心理问题。既然已经起了,那你收拾收拾就过来,约的七点,你稍微早点过来。”
庄晏眉头紧促,“一定要去?我并没有让傅廷阳多管闲事。”
魏宏就知道他不乐意,拿出长辈的气势,“我还有几个年头可活,你不乐意见他难道还不乐意见我。
再说,单位里的舆论总归因为小傅而平息了,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但你也为我想想,我保你,你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别人指摘的就是我,你想让老头子我晚节不保?”
庄晏沉默了倏尔,终究还是应下了,“知道了,我六点半到。”
魏宏声音显见的高兴,叮嘱道:“你别穿太正式,休闲一点,本来就不爱笑,一身黑色西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上法庭,容易让人产生距离知道不。”
庄晏面上一疑,正要问,电话里却道:“其他没什么,我挂了,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儿。”
庄晏只能压下心头的疑惑。
他又重新点开季云苏的对话框,拨通视频电话。
彼时季云苏刚把傅廷阳送走,正换了睡衣打算洗澡洗头,傅廷阳说三个小时后来接她。
看到庄晏的视频电话,季云苏才想起今天一天都没有联系,上午她被陈楠拉着拍照,下午又去公安局,回来后又了解到是有人故意针对云来香,一直没得空。
她拿着手机坐去沙发凳上,才接了视频。
黑色的屏幕一瞬显现出她的模样。柔顺的黑色长发垂在脸颊两侧,显得肌肤愈发冷白,一双眸子灵动勾人,红唇微启,像是在等人采撷,睡衣的v领因为坐着的缘故而耸叠,领口若隐若现浑圆和沟壑,魅得人心神不稳。
庄晏眼神暗了几分,所有的情绪在这刹那都自动消失得无影无踪,眼角不自觉带笑。
“什么时候回的?”他看出季云苏在房间里。
“刚回没多久,你...”季云苏看到他头发有些凌乱,随意又慵懒,打破了过于精致的五官带来的生冷感,多了些平易近人的随和。
“才睡醒吗?”她问。
庄晏实则还没起,往床头一靠,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昨晚失眠,早上才睡着,睡到刚刚才醒。”
季云苏不好意思的咯咯笑,娇俏撒娇,“哎呀昨晚特殊情况嘛,今晚我一定守着你睡着了再走。”
庄晏唇角的笑愈发明显,打趣道:“现在过来吗?我还可以再睡一觉。
季云苏脸上一红,“我过去干嘛,我换睡衣是要去洗头洗澡,晚上有个饭局,答应了好久。”
庄晏眉梢扬了扬,“刚好我晚上也有个饭局,你几点去,我先送你。”
“没事,有人来接。”季云苏想到昨晚庄晏和傅廷阳的微妙气氛,有意没有明说。
庄晏也没有多问,她有她的自由,他并不想任何事都要过问清楚,如果是好朋友,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他。
他想到魏宏的话,忽然坐起来往衣帽间走去,将摄像头换成后置,问道:“给我选一套衣服。”
季云苏见识过他的衣帽间,随处都是整齐划一,两米高的鞋柜,各式各样的皮鞋排列,规矩到像是复制粘贴。
衣服更不消说,从侧面看过去,完全就是一条直线。
至于那些领带,衬衣,腕表等等,更是陈列了好几个柜子。
虽然都是套装,但也绝对是个让人惊叹的衣帽间。
而要从这么多衣服里面搭配出一套,季云苏真的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选啊,万一不合适怎么办,我又不知道你的饭局是什么性质。”她为难。
“普通的饭局,跟我老师一起,不需要正式,你随便选一件合眼缘的我就穿。”庄晏将镜头对准一排外套。
季云苏凑近了些,仔细看着那些衣服。
其实基本都大同小异,只是颜色有些微的差别,他因为职业的关系,穿衣风格一直都很固定,严肃冷淡的同时,又贵气非常。
季云苏一一看过,最后视线停在最里侧的一套黑色呢绒面料的西装上。
“最后那件感觉挺不一样的。”她道。
庄晏眼底有些无奈,将季云苏指的那套西装拿出来。
西装和日常的西装款式很不一样,上面有白色的国风刺绣,中和了西装的正式,休闲得多,而且手工刺绣还自带一种皇家贵族气质,季云苏激动道:“就这件,这件好看。”
她甚至想立马跑过去看他穿出来是什么样。
“我还没见过你穿这种款式的衣服。”她脱口而出。
庄晏笑,将镜头换成前置,“你过来,我穿给你看。”边说边解了睡衣扣子。
精壮的胸膛本就在睡衣下若隐若现,两颗扣子一解,半遮半露,又野又欲。
季云苏顿时落个大红脸,立马叩下手机,“我收拾去了,来不及了。”
“不看了?我又不收钱,你想怎么看都可以。”庄晏将手机搁在柜子上,一边换衣服一边与她继续聊。
“不稀罕。”季云苏笑一声,钻进浴室洗漱。
六点的时候,傅廷阳给她打电话,说是已经到了她单元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