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感觉。”
“你的感觉准吗?”
“准。”
“行,我知道了。”
龙在泉接着吃肉,虽然吃的速度很快,但他的吃相很文雅,若是不知内情的人看见,肯定觉得他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新时代优秀青年。
我看他对我的话好像不是很在乎的样子,又提醒道:“你今天杀了那精怪手下一条同族,又杀了匿虫,它难保不会气急败坏,伺机报复。”
龙在泉冷哼一声:“一条长虫,怕它做甚,就是已经化蛟的,我也不是没杀过。”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着实给我吓了一跳:“你还杀过蛟?”
要知道蛟类非常罕见,也不像民间传说中的一样蛇类或鱼类修炼到一定程度头上就会长出角来,要配得上“蛟”的称号,首先血统就得纯正,体内得有龙脉,才有化蛟的可能,青山君nb吧,修炼到那么粗那么长,还是一条蛇,还得挨雷劈。
至于这个“龙脉”,历代一直各执一词,有说是受地气影响,有说是生物变异,等等等等,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确切的定论,反而各种不能确定的说法还越来越多了。
之所以会这样,有相当一部分的原因是蛟类太过稀少,并且在化蛟之前并不会表现出任何特别的地方,化蛟开始之后才能够看出与普通生物的区别来,而且蛟类都灵智非常,很难逮到作为研究用的样本。
所以龙在泉说自己斩杀过蛟龙,我倒不是质疑他的实力,只是在现在这时代能够斩杀一条蛟龙,稀罕程度无异于有人把大熊猫宰了烤串吃。
而且自古便有“恶蛟”一说,能够凭借单人力量搏杀蛟龙,绝对是可以在历史上留下一部传记的重量级人物。
龙在泉似乎并不想继续细说,伸了个懒腰:“不信就算了,你回去睡吧,我守着就行。”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说道:“我不怎么困,陪你聊会天吧。”
他没有再拒绝,我就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他的经历,聊我的经历,我发现他并非是天生的沉默寡言。
龙在泉和龙且两兄弟从小就是孤儿,是师父收养了他们,给他们起名字,传授武学,龙在泉天赋异禀,所以师父也在他身上倾注了大部分心血,希望他能够传承自己的衣钵。
美玉遇上巧匠,加上他本身就勤奋刻苦,龙在泉进步神速,师父对他非常满意,甚至在出去接活的时候都会将他带上,好让他多长长见识。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龙在泉某一日修炼的时候,走火入魔了,他修炼的是正统功法,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小,但不是没有,等到师父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龙在泉差点成了一个疯子,经脉毁去大半,性命危在旦夕。
情急之下,他的师父找到一个给他续命的办法,那就是修炼心魔流一脉的《死人经》,这玩意很少有人练,弊端在前面讲过了,但也实属无奈之举,如果不用这个方法,不消几天龙在泉就会被自己身体里失控的气血烧死。
在那之后,龙在泉每时每刻都要受到杀欲的侵蚀,他开始变的惜字如金,因为要分出心力来压制杀气,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习惯。
“就算是现在,一不注意,还是会压不住杀气。”龙在泉说。
我不由同情道:“那你这么多年肯定很难受。”
他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不,习惯了之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无法理解他的感受,只好嗯嗯的应和着。
龙在泉突然站起身来,拿起放在一边的刀:“你的感觉是对的,有东西来了。”
我还什么都没感知到,但我相信龙在泉强大的五感,于是急忙问道:“要不要叫他们都起来?”
“让他们都呆在房间里,你也最好回去躲一躲。”
“这么严重?”我吓了一跳。
“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龙在泉脸上看不出表情,但刀已经出鞘握在手里。
“行吧,我听你的。”
“让所有人都把门反锁,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
我开始紧张起来,所有关于蛇类精怪的信息在短时间内被我过滤了一遍,一个可怕的猜想出现在脑海:“鳞俑?”
龙在泉点了点头。
我脸色一白:“疯了,胡家真tm疯了,他们怎么敢用这种东西。”
龙在泉找了一块布仔细的擦着刀:“因为他们也被逼到绝路上了。”
事情刻不容缓了,手机还在卧室,我得给唐铭打电话,让他把情况转告给在这栋宅邸的所有人。
回房间的路上,我已经感应到那些东西遍布在不远处的黑暗中蠢蠢欲动了,上楼梯的时候看见唐销月还在外面晃悠,一把抓住她就往楼上带。
“怎么了怎么了?”她很错愕的问。
“快点回房间把门锁上,听到什么都不要开门,快去!”
楼下传来“咚”的一声闷响,那是有东西在撞击宅邸的大门,我头上泌出细汗:“来不及了,去我房间。”
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把门反锁,然后拿手机给唐铭打电话。
“喂?”唐铭显然刚刚睡醒,脑子还不太清醒,我说了两遍才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马上去,你也小心。”唐铭挂了电话,应该是去通知其他人了。
楼下咚咚咚的声音愈发的密集,不止是大门,四周也开始有碰撞声顺着墙传上来,好像我们所在的地方成了一块海上的孤礁,正经历着潮水的拍击。
“这是些什么东西?”唐销月脸上浮现出恐惧的神色,我想其他人现在也差不多是这种反应。
但我没有时间给她解释,趴在地板上仔细的听着拍击的声音,越听越是心惊,太多了,怎么会有这么多。
“轰”的一声巨响,是大门被冲破了,咕噜噜的声音让我眼前浮现出不计其数的鳞俑冲进客厅的画面。
我默默为龙在泉祈祷,如果他守不住,那么我们很可能无一幸免,甚至连完整的尸体都没办法留下。
又有响动传来,这回是刀锋划破血肉的声音。